江北永淮王那邊還不曾給個準(zhǔn)信,盛長寧的這口氣也還未松緩下來,天牢里頭便傳出了簫酩之逃獄的消息。
當(dāng)即聽及時,她便覺得眉心一跳,難道是昨夜柳意氳做的不成?盛長寧又下意識地否定了這個想法。
近日來,沈約與她里應(yīng)外合,前朝有他對盛長慕洗腦,后宮便是她在柳意氳與盛長瓊之間暗暗奔走。
為防突變生事能夠自保,沈約更是撥了好幾個暗衛(wèi)給她,而昨日她應(yīng)下了助柳意氳去天牢走一趟,便將那些暗衛(wèi)盡數(shù)派出去相助。
一來是保柳意氳不被盛長慕的人發(fā)覺,二來又有監(jiān)聽之效。聽了那些暗衛(wèi)的稟報,昨夜……柳意氳去了牢里,還大發(fā)了脾氣一通,像是很不領(lǐng)情似的,與簫酩之撕破了臉皮一般……
這……
盛長寧微蹙起眉,立夏見了她這般煩擾的模樣,忍不住出聲勸慰,“公主,您別再憂心了,那簫太醫(yī)逃了便逃了,屆時自會有陛下使人去管,與咱們淑芳殿是牽連不上什么的……”
小丫頭們都不知道這其中隱情,只覺得事情是再簡單的,盛長寧也不便一一與她們明說,只能悶在心中煩著。
“公主,放松一下罷。”
一只茶盞被遞至盛長寧跟前,上頭繪著青蓮紋樣的紋絡(luò),這是青花瓷,淑芳殿原是沒有的,只是自她“救”了盛長瓊一命后,白雪殿就時常差人送來一些物件。
大到珠玉瑪瑙,小到瓷瓶器皿,都是宮里常見的,盛長寧不好推拒,也會收下來一些。
這套青花瓷皿,就是盛長瓊送的。
白露遞過來的茶盞中,泛起的清香漫鼻,盛長寧只一聞便知是梅子清茶。
她的神情稍稍松緩,接過那茶盞,輕抿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口中綻開,仔細品味又多了分輕澀,若有若無的,卻不容忽視。
“你煮茶的手藝倒是挺好。”盛長寧忍不住贊喟了聲,當(dāng)年阿北煮的青梅茶,添了糖塊卻未加碎茶葉,滿腔的清清甜甜,與那時她無憂的心境倒是相符。
如今,她在變,她身邊的人在變,茶味亦在變。
嘗著這先甘后苦澀的滋味,盛長寧登時有些情緒洋撒。
“公主喜歡便好。”白露彎眸而笑,心中一直沉凝在心的郁結(jié)不由消散了許多。
喝完了青梅茶,盛長寧起身看了眼遠處的天邊,萬里的霞光逐漸黯淡下去,天快要黑了。
“去白雪殿看看長公主。”她這般話一落,立夏就急急地追上前去,心欲阻攔著,“公主,公主,現(xiàn)在天色已晚了,昨日您又去了凰陽宮,這樣奔波著,奴婢實在擔(dān)憂您的身子骨……更遑論現(xiàn)下又已至飯點,莫女官已去膳房傳膳去了,您還是待在殿內(nèi)罷!”
盛長寧抬抬手止住她的話,舉步邁出殿門。
區(qū)區(qū)太醫(yī)院醫(yī)正出逃,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就怕在盛長瓊得知了后,怨憤難消,會讓永淮王做出什么令眾人追悔莫及的事來,便不好了……
她得去看看才是。
“下雨了,快去拿傘來。”立夏扶著盛長寧退了回來,白露便連忙呼著底下的宮婢們。
冰涼的雨絲拂過臉頰,觸感冰冷,盛長寧有些茫然地抬頭看去,不過片刻間,方才她瞧見的那大片的紅霞,已經(jīng)被黑云遮掩得漸漸式微。
偶爾在云邊閃爍而過的光亮,照映出院中的景物,還伴隨著風(fēng),吹得薄涼又泠冷。
宮婢們很快地便將油紙傘呈上,領(lǐng)著白露兩人,盛長寧步子走得快了些,瞧著這天色,難保不會立即下起大雨來。
………………
果真如盛長寧想得那般,一行人剛至白雪殿前的回廊時,細雨在頃刻之間便下大了起來,噼里啪啦地墜落在青石板上,能濺起不小的水花來。
立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