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被換了個芯子,沈約不但不曾起疑便罷了,為何甚至還能這般清楚她的想法?其實這些東西早在扶風城、密林中時就初見了端倪,只是那時候盛長寧的心思不在這兒,便也未再管了。
現在,盛長寧卻不得不深思起來了。
只是眼下,沈約身上的處處疑點倒不是最重要的——相處這么久了,盛長寧自然知曉沈約待她的好,再說了,她于他而言并無有利可圖。
現下重要的是,盛長寧原先思慮好的計劃都盡數清空了去,出城之事必得等沈約抵達裘城之后,再做打算。
忽然想到了什么,盛長寧微蹙起了長眉,沖左湳道:“左侍衛現在可能再聯系上沈約?”
左湳點點頭,表示可以。
盛長寧松了一口氣,順手就提了肘邊的筆起來,快速地寫了幾行字,等墨跡干透了,她又快速地將紙隨意地折了兩下。
她遞給了左湳,道:“還請左侍衛轉交給你家公子,叫他務必不能進城。”
左湳接了過來,見她面色的凝重,他知道此事刻不容緩,公子在信上說,今日便要抵達裘城,想來腳程定是離裘城不遠了。
要想攔住公子不進來,他必須得在公子進城之前,將信交到公子手中。
左湳拿著盛長寧寫的信,步履匆匆地走了。
盛長寧看著左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才收回了目光,輕緩了過來。
她方才在紙上寫的是寫給沈約的勸言,她不想讓沈約因她之故,再牽涉到裘城中來,城中的疫情已然開始大面積地擴散,許多百姓已然染疾。
他若是進城來后,不慎撞見了染病之人……這樣的事情,盛長寧不敢想象。
盛長寧捂著自己的胸口,指尖觸碰到衣襟的摩挲感,透過布料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那里怦怦直跳著,這是想起沈約那張燦爛的笑容時,有的反應。
她垂下眸子去,縱然廂房內沒有旁人,她還是想掩飾住眼底的黯然和無措。
她從前發過的誓言沒有做到。
說好了不會染指盛長清的人,她……卻還是不可抑制地動了心。
“公主……”
外頭傳來了白露的喚聲,廂房的門隨即被人推開了,腳步聲踢踢踏踏的,將盛長寧沉浸的思緒牽回來了一些些。
盛日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