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時,叫盛長寧受了好些罪。
白露眼眶都紅了,“公主,您受苦了……”
“無妨的。”
立夏給她輕輕地上著藥,盛長寧白著臉,忍了下來。
她腦海里卻是止不住地想,自己從前哪里會這樣的嬌氣,小時候寫字寫到手腕酸痛也是一聲不響,后來練劍時練到指腹都攥出了血來,她也沒喊過一聲的疼。
是什么時候變了?
盛長寧努力地回想著。
好像是在密林的時候,身邊人給的依靠好像永遠都在,懷抱也很暖,與她十指緊扣的時候,讓她的心都忍不住柔軟下來。
是沈約教會了她如何不要強撐著,他還給了她那么多的安全感,叫她不再心慌,不再擔憂。
想起這些,盛長寧忍不住地彎了彎唇角。
給盛長寧涂完了藥,立夏不敢再將她的褲腿放下來,上面的藥還未完全化開來,若是放下褲腿藥膏就是白涂了。
白露從行囊中翻出一件薄氅,輕蓋在了盛長寧腿上,遮住她那露出來的白生生的腿。
如今日頭正朗,其實并不算冷,但白露還是怕盛長寧冷著了。
歪倚在床榻上,被薄氅裹著腿的盛長寧其實姿勢不大好看,實在是因著她這傷得太不是地方了,但好在這薄氅很大,能將她的腿盡數(shù)籠罩起來。
連夜趕的路,又是傷著了這般隱晦的地方,盛長寧的精神有些懨懨的,她沖婢子們道了聲:“本宮睡一會兒。”
說著,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狀況,又道:“左湳若是有事,讓他自己決斷便可,若實在有事稟報……便叫他等本宮醒來再說罷。”
其實不用她多言,白露和立夏也清楚得很,自家公主傷的地方是大腿處,眼下雖然用大氅蓋著了,但好歹這般也是衣衫不整的情況,她們怎么可能會放左侍衛(wèi)進到廂房里頭來?
婢子們對視了一眼,點頭稱是,便恭謹?shù)赝酥烈慌匀チ恕?
……
盛長寧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不甚安穩(wěn)。她的夢里都是最后遠遠看見沈約的那一面,男子長身玉立,背影孤寂而蕭瑟。
她的心一直在抽抽地疼著,她還想回去抱抱他,叫他不要再覺得孤單,她會一直在他身邊陪著他……
可夢中的她不僅邁不開腿,連喊出的話都是聲音破碎的,一下子就隨風飄走了,根本傳不到那抹影子的耳中。
直至他的身影漸漸淡去。
盛日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