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尷尬的場景下,沈約的眼底,還有著沈陽明看不懂的憤懣情緒,他冷冷地瞧著這老頭突然被扼住了脖頸似的,把后面的話如數吞進了肚子里。
沈約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一番,就見沈陽明的面色變了又變,神情變得越來越復雜,看著他的眼神里還充滿了指責的意味。
沈約皺了皺眉,直覺得這老頭是不是誤會了什么,他還沒出聲介紹下身邊的姑娘,沈陽明就又很是兇巴巴地開了口:“沈約,你給老子滾過來!”
沈約:“……?”
盛長寧亦是一臉懵然,沈約的爹看著她時這一臉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憐惜眼神是怎么回事兒?
沈約知曉這是他爹有話要說,便扭頭招來旁邊的奴仆,讓盛長寧先帶下去,他還先安撫了姑娘一句:“我先和爹說兩句,在外面等會可好?”
盛長寧不傻,能察覺到此時此景的尷尬,便也未拒絕地點了點頭,只離去時還遞了眼神過去給沈約。
畢竟他是你爹,又還病著,到底讓著他一些……
沈約成功接收了,回了她一個“你且安心就是了”的目光。
屋子里重新寂靜下來,沈陽明躺在床榻上,瞧著這兩人分開還不忘“眉目傳情”一下,他又是覺得心頭狠狠一塞,他忍不住飛了眼刀子過去。
和這般小的女孩子在一起,這與禽獸有什么區別?有什么區別?
沈約剛找了張凳子,屁股還沒挨著坐下,就聽見他爹冷冷地一字一句道:“禽獸不如。”
沈約:“???”
他被氣笑了,“老頭你可別臆想到什么,就給我亂安罪名?!?
他還能不了解他爹?整一個能胡思亂想無比的人,腦洞大得不行,光腦補便能“勘透”一切的那些往事不提也罷。
沈約緩了片刻,她倒是不那么氣了,他反而有些好奇了,他爹第一次看見寧寧,就把他嫌棄成這樣,所以他爹到底腦補了什么?
沈陽明皺眉:“那姑娘這般年輕,你一個近三十的人……不怕她爹提著刀來砍你?”
沈陽明這話說得并不委婉,而是直直就挑出了小兒子的問題,他是真的怕,他兒子看上這么小的姑娘,怕不是起了單單想玩弄她的心思罷?
聞言,沈約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反應過來,他也不由地默了下來。
這么些日子他與寧寧親密無間,險些讓他忘記了,此時他的姑娘也是借旁人之軀,重生過一回的人。
沈約瞇了瞇眸子,回憶起來,先皇誕下的五公主,名喚長清,被盛長慕賜了封號“奉寧”,如今算算也不過芳齡十九,這才是如今寧寧的身份。
姑娘本就生得不算秾艷,清秀之姿卻襯得她如霧水青花,尤其她那一雙靈動的雙眸,更顯幼弱幾分。
嘖。
也難怪這老頭會這般說道了。
沈約眉眼間也染上了愁意,他這般少見的沉默姿態,卻讓沈陽明覺得自己是一語中的了,他的神情不由嚴肅起來。
他自然是萬分清楚,自己的兒子十多年來都如鐵樹不開花一般,一開便是一朵這樣嬌弱的,恁誰也不愿下狠心叫他們分離才是。
沈陽明忍不住在心中長嘆一聲,道:“你若是真心愛護那姑娘,便要親自拿八字登門下聘禮,更須得給她正妻的位分,可不能再如從前那般,任由著自己胡來了?!?
外頭對小兒子的那些流言蜚語,沈陽明并非沒有聽到過,他是不信的,卻不會代表兒子未來的妻子會容忍。
因而,沈約若是想要人家姑娘,便必得聽他的話。
否則,他定要拆了這樁不算喜事的緣分。
沈陽明的態度堅決,已經擺在了臺上讓沈約瞧個清楚,沈約聞言,卻是微皺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