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寧喝下了醒酒湯,不多時便清醒了過來,醒來后的她還是安靜無比地呆坐在床榻上,微垂的長睫耷拉下來,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她已經許久未曾像昨日那般盡興過了,阿北親手做的梅子酒,是最最獨一無二的,從沒有人做出這樣的味道。
而她,也已經很久未曾沾過酒了。
立夏進來時,就這么看見自家公主呆坐在床榻上,錦被好端端地裹在她身上,沒有露出什么會著涼的地方,立夏便松了一口氣。
如今出門在外,最要緊的,就是公主切勿不要染上風寒生病了。
“姑娘,用點東西罷?”
立夏已經習慣了這么喚她,雖然現下沒有旁人在場,她還是會下意識地喚她姑娘。
立夏說著話,快步而來,笑意已經輕輕浮在了面容上,此時她的手里正捧著一碗羹湯。
盛長寧被這聲喚得回過神來,抬眸看向迎面過來的立夏,她還是沒什么精神勁頭,但昨日下午至現在,她都沒怎么吃過東西,現在腹中空蕩蕩的,有些餓得慌。
即便她不大愿意吃,肚子也會抗議似地要叫起來了。
盛長寧便輕輕地點了點頭,立夏立即歡欣不已,即便姑娘看起來懨懨的,但她愿意吃東西,便一切都容易多了。
立夏把湯碗小心地遞給了盛長寧,她知曉公主喜歡自己捧著來吃,從前的時候,就從不叫她們婢子們來喂東西。
看著盛長寧一口口地喝完了羹湯,立夏立馬又沖她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她輕聲道:“姑娘,簡東家說,待在屋子里定然會太悶的,不若您出去街上走走罷?”
立夏從昨日的盛長寧反常的舉動中,便隱隱猜測出來了,公主這般熟稔地來到這別院,定然從前是認識此地的,如今定是觸景生情了罷……
她作為公主身邊的丫頭,定然也要好好地開解公主了。
小丫頭今日刻意笑得很甜,似是特意來討她的歡心,盛長寧明白她的用心,也不自覺地掀了掀唇角,附和她一抹笑容。
“那你幫我看看,尋個什么日子合適……”盛長寧倒沒拒絕立夏的提議,她如今心情確實很差,觸碰到這些壓根不想揭開的過往,任誰也會難受得緊。
說完了,盛長寧偏頭看了眼外頭的天色,許是有醉酒加持著,她今日過分地慵懶和放松,斷斷續續的一覺,竟然給她直直誰到了黃昏時分。
天色已然不早了,今日是不可能出去的了。
盛長寧收回了目光,果真又瞧見了旁邊的小丫頭,聽了她這話,果然又很高興了起來。
立夏生怕她又反悔,忙不迭地應了下來,“是是是,奴婢不僅要看日子,還要去打聽哪里的風景最美最宜人。”
說著,她便趁著盛長寧心情尚好了些,忙又跑走了去,看著倒像是那么去打聽的模樣。
盛長寧重新平躺了下來,對阿北的事她縱然悲傷,但傷懷會封存在內心,如今她還想到的是。
阿南呢,她去了哪里?
阿北是江南人,妥妥的溫婉美人,不同于阿北的溫柔小意,自幼就拿劍習武的阿南,在盛長寧的身邊同樣待了很多年。
阿南有武功傍身,盛長寧自覺她武功足夠好強,世上沒幾人能傷得了她,除非她與慶嬤嬤那般,自己不愿繼續活在世間。
可當年,阿南是獨自出了楚宮的,她應當是不會輕易自絕于世了吧。
盛長寧沉攏下紛紛擾擾的思緒,不知不覺又沉睡了過去,再醒來時,是被立夏喊醒來的。
小丫頭又盡忠盡職地端了羹湯和酥餅來,盛長寧用了一些后,就著隨從端進來的熱水,洗漱了一番,又重新倒在床榻上了。
她心情不好,又加上昨日醉酒,難得這樣放縱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