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以為他這是催促自己進去守夜,便什么也不作想了,忙聽話地進去了。
翌日清晨,昨日休息了一整日的盛長寧,精神勁頭總算是緩了過來了,立夏仔細地觀察了下她的神情,同往日里是沒什么多大的區別。
立夏放了心了,若是公主來京城這么走了一遭,回去整個人就不大好了,那沈公子定然要覺得是他們下人做得不妥當了。
今日的氣候果真晴朗著,天邊萬里無云,一瞧就是個適合出去游玩的日子。
立夏心中也是高興的,她按著盛長寧的要求,給她面頰上攃了薄薄的一層脂粉,她的面容本就生得白皙,再抹上些花膏暈在雙頰上,整張臉便立即生動活力了起來,再瞧不見昨日的頹廢感。
盛長寧看著鏡中的自己,淺淺地劃開了抹笑來,她讓立夏給自己松松挽了個發髻,只別了枚不打眼的金簪子,從江南帶過來的那些釵環全都收了起來。
她這番舉動,立夏倒也未再勸什么,京城到底不是沈家扎根的地界,沈公子又不在姑娘身側,即便她們帶了足夠多的侍衛,像出去游玩這等子惹眼的事,還是越低調越好一些。
立夏暗暗想著,又替盛長寧換上了件輕薄些的衣裙,這身衣裙是沈公子特意在江南找來繡娘做的,布料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涼絲絲又舒滑,制成的衣裙還頗為亮眼好看。
別瞧著這布料摸上去挺涼,但穿在身上,不大一會兒就暖和了起來,尤為適宜如今的時節。
立夏又準備行囊中翻出件薄氅來,給盛長寧披上,昨日里,初一就把馬車上的東西都拿了過來,行李都是她收拾的,隨手一扒拉就把薄氅翻了出來。
給盛長寧收拾妥當了,都快臨出門了,立夏甚至還想再給盛長寧燒個小手爐來捂著,被盛長寧制止住了,她這才罷休。
今日的天邊未曾出著烈日,伴隨著輕風,著實有些寒涼,立夏扶著盛長寧上了馬車,還在暗暗地想著,幸好給公主裹上了這件狐裘,否則冷著了公主的身子可怎么辦?
等她們坐定了,外頭駕著馬車的初一,這才揚著馬鞭輕輕一甩,馬車轱轆漸漸滾動起來,駛得平穩。
現下盛長寧她們乘坐著的馬車是簡年支尋來的,她們從江南帶過來的那輛,總歸是與京城中的馬車有些不一般,簡年支便讓人換了一輛,給盛長寧以做出行之用。
福伽寺距離京城不遠,屬于京郊外的地方,初一把馬車駕駛得穩當,不求多快,不多時也到了目的地。
盛長寧還在撩著簾子,對車窗外飛快掠過的一片片景色流連忘返時,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立夏在旁邊喚她:“姑娘,福伽寺到了。”
盛長寧這才意猶未盡地收回了手,京郊外的風景比京中的好好上太多,許多樹木還蔥蓉著,綠意還未完全退去,盡是一片屬于自然的欣欣之氣。
同京城里栽的那些假山假花,完全不同。
盛長寧喜歡這里。
聽了旁邊小丫頭的輕喚聲,盛長寧也并未再遲遲猶豫下去,拎著裙擺下了馬車。
抬眼望去,福伽寺入門之處,是平闊的石階,不似于其他的的寺院那般故弄玄虛地擺上幾百階梯,這座寺院的階梯之數倒是同尋常人家的一樣,沒什么特殊。
盛長寧抬步上了石階,立夏立馬緊隨其后,初一倒是又重新坐回了馬車上,抱著長劍假寐。
拾階而上,能清楚得看到,寺院四下種下的一叢白梅尚且含苞待放,盛長寧步入這里,只感覺周邊是自然的寧靜。
還未至寺院門口,便有穿著褐色袍服的沙彌來迎,合掌道了句法號,“阿彌陀佛,施主可是前來佛謁?”
佛謁就是京城中世族的夫人小姐前來齋戒幾日的說法,立夏在馬車上時,便已說與盛長寧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