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初見安氏遺留下來的問題,并沒有讓盛長寧困擾多長時日——她自己不愿再分神多想了。
她本就是個不愛關注旁人事情的人,若非沈約有至親的親人在側,她甚至想帶著他一齊瀟瀟灑灑、拋下所有事情地去游歷大江南北,隱居世外。
只可惜,沈大人的病才初愈,便是沈約也想這么做,沈大人萬一一氣又氣得病倒了,定是兩邊又要為難,而她心里也是不愿叫沈約為難的。
盛長寧想要偷偷回自己買的那處宅子,想到便就立馬行動了起來,她先把計劃說與了立夏聽,立夏自然是說一不二地站在她這邊的。
兩人又一合計,當即便打算不撿什么行李走,否則背著行囊,府里的奴仆們一下便知曉她們要走,說不定還沒到宅子里頭,就被沈約抓回去了,那還得了?
盛長寧干脆多在頭上別了兩根金簪子,從簡年支給的那厚厚一沓的銀票,她都沒揣在身上,只摸了幾錠銀子帶著,以防在外面弄丟了銀票,那她可要心疼壞了。
臨走前,盛長寧還在桌案邊留了張字條,上頭落了簡單的幾句話,告訴沈約自己去宅子里住了。
盛長寧領著立夏,大大方方地出門去了,看門的奴仆早便認得她了,也不過問兩人出去要做什么,更沒懷疑她們是準備離去,態度一如從前的恭敬。
兩人相攜而去,走出了一條街之外,立夏這才忍不住拍拍胸脯,“姑娘,嚇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會被他看出來呢……”
盛長寧笑了:“傻,我們什么東西都沒拿,怎么能看得出來?”
她是準備自己到了宅子里,而沈府這邊,沈約應當也看到了她寫的字條,屆時她不愿離開宅子,沈約自然也逼迫不了她了。
至于行囊什么的,等沈約過來無可奈何后,再讓他去拿過來好了。
盛長寧心里的算盤敲得噼里啪啦響,一切都合計好了,就等東風不請自來了。
宅子本來就才離沈府兩條街之遠,近得很,兩人走了一會,又沿街買了些可能打掃屋子會用到的皂角,和一些能用來擦洗家具的普通布匹。
路過一家賣糕的鋪子,盛長寧又饞得不行,買了好些的松糕,立夏怕她待會閑得無聊,還提議去買些能解饞的零嘴兒。
這么一路走過去,到了宅子門前時,兩人的手上都拎著不少的東西了。
這間宅子買的位置不算入了富庶區,周邊的人家頂多是小康家境,隔壁的門院敞開了一道,院門邊立著個小男孩,約摸四五歲的模樣,生得唇紅齒白的。
此時瞧見了盛長寧她們,圓滾滾的大眼睛里半點不怕人,不住地往她們身上打量著,立夏開了門,盛長寧沖她擺擺手,讓她先把東西都給拎進去。
自己則往小孩那邊過去,怕小孩害怕,盛長寧倒也沒離得太近,蹲下身來,用細白的手指拎著紙袋給小孩瞧,男孩大大的眼睛便忍不住地順著她手中瞧。
她輕聲笑了笑,道:“吃嗎?是炒熟的栗子。”
盛長寧喜歡吃街巷上的這些小食,或許是從前在宮中時饞得緊了,此時難得有錢又自在,她便忍不住什么都要買來嘗嘗。
小孩咬著手指,遲遲沒有接她的板栗,盛長寧以為他是害怕,便往掌心里倒出幾粒,烤得焦黃的栗子炸開了殼。
盛長寧順手就剝了兩顆出來,自己吃了一顆,還剩一顆再遞過去了些,她輕輕道:“是好吃的。”
小孩這下便從她手中小心地捏過了焦黃的栗子,捧在手心里,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得盛長寧的心登時化了。
“六六——”
“站在那兒做什么?還不快過來,當心外頭的狼吃了你……”
院子里的人沒出來,只遠遠地喚了小孩一聲,六六看著盛長寧,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