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持續了沒多久,走運活下來的四個刺客被捆成一團扔在大堂中央。
莫澄澄搬起一張四條腿還健全的凳子扶著明明坐下,明明臭著一張臉就是不肯看她。
端著個燭臺,李慕昭仔細挨個打量了幾個刺客的臉,火苗撩得幾個刺客喔喔直叫,最后她指著一個臉上刺了字的麻子臉說道“嗯,果真是王家的,暮棲山上這人就跟在王鴻業身后,我記性可好得很。”
“那要不要現在就弄死,”蕭霽正在一旁擦劍,“反正不差這一個。”
“那倒不必,”李慕昭擺了擺手,“讓人去找京兆府尹林牟過來處理此事,這幾個人也交給他,讓他隱秘關押,對外就說刺客全部被殺。我現在頂著戴滟滟的身份,事情不宜鬧大,讓林牟結案結的干凈點,”她晃了晃燭臺,“這些刺客活著說不定以后還能用的上。”
“不過,”李慕昭端著燭臺踱了回來,“我在戴府一直是以茶商之女穆云的身份自居,外人沒見過我,戴家也只有幾位女眷和下人知道我的存在,應該不至于惹人懷疑,王家又怎么會得知我的消息?連我這偷梁換柱的戲碼的看穿了,王欽開天眼了?”
“你懷疑戴相?”蕭霽安排人把幾個刺客送去柴房,轉身對李慕昭道。
“你的岳父,他對我和太子有沒有貳心你問我?”李慕昭挑著眉說,“至少戴府里面不干凈。”
“行,那我再找人遞個消息給戴相,讓他徹查府中上下,定給昭云公主一個答復。”蕭霽拱手,尾調拖得長長的,而后話題一轉“不過,殿下你這江南還下嗎?”
“去,干嘛不去,”李慕昭小臉一昂,“這孤注一擲的刺殺失敗的如此徹底,繼續刺殺這種給我送把柄的蠢事王欽必定不會再做。更何況戴佯還在上京,他家嫡女先遭綁架,回鄉探親路上再遭刺殺,平時忍忍也就罷了,現下王欽就是在公開打他的臉,新仇舊怨,戴佯要是再想做墻頭草他這右相也就別做了。只要戴佯一直咬住這事是王家報復,隨便拋出些似是而非的證據拖延時間,王欽也騰不開手再來對付我。”
“你倒是會算計我那可憐的岳父,”蕭霽笑了笑,“就不怕有個萬一。”
“皇權相爭本就是性命之爭,瞻前顧后,畏首畏尾就只能淪為他人魚肉。蕭將軍戰場廝殺,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李慕昭語氣堅定,“再說了,你不是還說大話要護我周全嗎?我若死了,我皇兄定會要你給我陪葬。”
蕭霽“……”
“這趟我陪你去。”明明突然插話,他輕咳兩聲。
“那怎么成,”莫澄澄急了,她拉過明明的手,“相公你身子還沒好呢,我們說好回連瑯派修養的。”
明明僵著一張臉抽回手“我已經不是連瑯派的大弟子閔一銘了,也從未與你拜過堂。”
“你別想賴賬!”莫澄澄的急脾氣上來了,“我都說了,你師父不是我殺的,他自己無顏面對當年做出的丑事,自裁出走,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連瑯派我已經替你擺平了,那幫不知好歹胡亂污蔑你的幾個老不死的嘴我都堵上了,沒人會在提當年的事了,只要你回去,你就是連瑯派的新掌門。”桌上唯一完好的茶壺應聲落下,石破天驚的一響。
李慕昭目瞪口呆,指著莫澄澄瞪圓的杏眼說道“我記起你是誰了,你是春意坊的那個花魁琴師!你果真躲在妓坊里偷窺我們明明!”
蕭霽拉了拉她,李慕昭訕訕閉嘴,倒是一旁的殷梟冒出來一句“狗血。”
李慕昭給殷梟豎了大拇指點評精準!
莫澄澄的臉陰沉沉的“死小孩,你懂個屁……”
“說起來,昭兒,這孩子你是在哪找到的?”明明不再搭理莫澄澄,他面色透著青白,捂著胸口,“他的武功有問題。”
第二日清晨,李慕昭躲在明明房里,從窗縫里看著進進出出的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