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昭跳的有些乏了。
她只是一晃神,墻角邊的那人就不見了。
四處尋找,除了一條幽深無人的暗巷和幾個活潑玩鬧的姑娘再無其他人。
沿著暗巷向前,卻未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暗巷的盡頭又是一條寬闊的夜市街道,幾個漢子舞著火龍從她面前經過,街頭雜耍藝人在軟繩上跳舞,姑娘們三三兩兩,拎著花燈,有說有笑。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不見蹤影的蕭霽。
李慕昭沿著熱鬧的街道向前走,偶有認出他的公子向她拘禮,夸她一句“機智聰慧”,她草草應付,想著自己的心思。
果然,蕭霽不是為了保護自己才下這一趟江南。
這些時日他天天跟著自己,漸漸消除了她的疑慮,甚至異想天開的想過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他就是擔心自己出事,現在想來果真可笑。
今夜剛說明日就返京,片刻之后人就不見了,當真是好急切。
這揚州城里,到底還藏了什么?
李慕昭有些走走停停,見到有人支起小攤,吆喝著“撈魚咯!”走近一看,是小販用幾個木盆里舀了些河水,放了十幾尾小魚苗,招呼著好奇的孩子用他特制的小網撈魚,最后以撈到的數量找老板換取些糖果,草偶之類的小玩意。
關心蕭霽做什么,她想道,總歸是跟自己沒什么關系的人,愛走不走,回了上京,大概也不會有什么交集了,她索性不想了,湊到攤位前看個熱鬧。
小販將特制的網兜遞到李慕昭面前“姑娘,玩一局?”
“多少錢?”
“不貴,八文錢,圖個彩頭。”
李慕昭摸摸身上,完蛋,剛才街上跟人撞了下,必然是那時候被人摸了錢袋子。
過節還出來做賊,也不怕天打雷劈,李慕昭悶聲罵道。
心道算了,正欲離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捏著她的丟失的錢袋遞到了她的面前。
李慕昭豁然開朗“你死哪去呢?嚇人吶——”
聲音戛然而止,她看見的卻并非心中所想的臉。
“季明梵?”
南林堂內。
“楊先生,你怕不是瘋了吧。”蕭霽看著面前老者,“大齊雖是不比往昔輝煌,但也沒到這步田地。”
“年輕人,難不成你的野心只有這么點嗎?”楊思故看著這天下版圖,背對著他說道,“天下,這浩瀚的天下,你卻只想把自己囚于北境?”
“楊先生到底是想讓我奪了這天下還是想自己坐這天下?”蕭霽放下茶盞,“我自己這一堆事可就夠麻煩了,沒興趣做別人手中的刀。”
“元貞三年,皇帝親率大軍滅了一個西邊的邊陲小國。”楊似故踱步說道,“你可知道?”
“蘭庭,”蕭霽答道,“怎么,楊先生其實是蘭庭遺族?”
“非也,”楊似故說道,“只是這個時點非常重要,皇帝的癲狂就是從那時開始的。”他嘆了口氣,“他曾說過他會成為一位好皇帝。”
“陪皇帝征討蘭庭的有兩位大將,一位是如今的安城王李礫,一位就是你的父親永安王蕭震寒,也是自那場戰爭,皇帝對你父親心生猜忌,發展到了如今視你永安王府如洪水猛獸的地步。”
“我有所耳聞,”蕭霽與楊似故并肩,“楊先生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楊似故搖了搖頭“我那時不過是一名文書罷了。”
“蘭庭城建在沙漠的綠洲之上,民眾好酒,喜舞,于中原并無威脅。”楊似故道,“大齊軍隊于他們而言是一場從天而降的噩夢。”
“楊先生如此仁慈,還攛掇別人造反?到時國內生靈涂炭,你有何顏面面對大齊子民?”蕭霽語帶諷刺。
“那是一場屠殺,”楊似故并未搭理蕭霽的話,“大齊的鐵騎碾碎了他們所能看到的一切,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