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暗紅色青石翠竹紅木圖案的鏤空雕椅中。
肖德已見他不再罵他,偷摸隔著帽檐下擺,向上瞄了瞄肖太師面上的神色。
見他神色有所好轉(zhuǎn),想著他的父親,定然是已經(jīng)想到了應(yīng)對之法。
肖德已便試探著,以掌伏地,稍微一用力,將他跪的麻木的屁股和腿慢慢抬了起來。
待他整個人站了起來,肖太師都沒有再出聲,肖德已便干笑著,緩上前去。
堆滿橫紋的眼角抬得老高,他面上的雀斑此時都顯得興奮起來。
肖德已俯身在肖太師面前,恭敬的說道“父親,孩兒真的知錯了,孩兒向您保證,只要此番,父親大人助兒臣過了這關(guān),日后,兒臣定然不會再做出此等無腦之事。
還請父親,點(diǎn)撥兒臣一二吧……”
肖太師本就鐘愛這個小兒子,方才,見到本該在江南主持河防堤壩修葺的他,并未奉旨而偷潛回府,又說了那樣一個逆天的罪過,他方才失了理智。
如今,見他這般做小伏低的樣子,心下免不了一番疼觸。
為了在朝中維持住他中正廉潔的風(fēng)評,做一個令宣德帝放心的太師,他知道,自己的妻兒們,受了不少的苦。
肖德已此次貪墨賑災(zāi)官銀,他的失職,也算是難辭其咎的。
肖太師枯井般的灰眸沉了沉,說道“事情已經(jīng)出了,便得想辦法解決。
只是,為父心中甚是不解,你比你大哥和其他宗族兄弟,向來不是個貪財(cái)?shù)模瑸楹未朔瑫绱四兀俊?
想解決問題,就得了解事情的始末,肖太師如是問道,可當(dāng)他的話問完。
站在他身側(cè)的肖德已,本是蒼白無血色的面龐,竟然瞬間變得充血紅腫,額頭透汗。
“你?”
肖德已回頭向著窗外望了望,確定沒人在附近,他顫著聲音說道
“父親,這次是兒臣上了他們的當(dāng),他們那些人,以飲酒為名,對兒臣用了美人計(jì)、不!是仙人跳!
兒臣,被他們抓住了把柄,不得不同他們同流合污,但是此事關(guān)系巨大,兒臣所得銀兩,全部存在一處,并未動得一分啊!”
話說到這,本是心存疑慮的肖太師明白了,他們肖家,這是被人算計(jì)了!
他抬起眼,看著肖德已,沉著聲音問道“那你今日回來,是從哪聽到的風(fēng)聲?
九王爺奉旨出京,查驗(yàn)江南河防工程,還沒公布,陛下在早朝上還在默許大家討論,今年去巡查的官員人選。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肖太師說的沒錯,趙煜和仲英一行人出京都之事,此時尚屬機(jī)密,宣德帝還沒在朝中公之于眾。
調(diào)仲英隨身護(hù)衛(wèi)的圣旨是特意到軍營里宣的,就是因?yàn)檐娭屑o(jì)律嚴(yán)明,無人敢隨意泄露。
“父親的意思是?”聽肖太師這話,肖德已方知,自己也許是掉入了一個連環(huán)計(jì)!
“你此番無昭回京都,定是瞞不過那位的耳目,京都城中四品以上的官員,都被皇城司之人密切監(jiān)控著。
之前為父沒有告知你們,是怕你們知道了,反而行事鬼祟。
如今,你卻中了別人的奸計(jì),深夜偷跑回來,看來此事,也許會給我們肖家?guī)頊珥斨疄?zāi)。”
“啊!父親,那我們可如何是好啊!……”
肖德已能夠憑借自己的政績,一路從科考走到今日,多數(shù)憑借的是他自己的能力,他的智慧不算低。
奈何他有個致命的缺點(diǎn),就是膽小怕事,一遇到生死之事,更是腦袋不轉(zhuǎn),一時無法。
可肖太師歷經(jīng)三朝帝王,從一介芝麻底官,走到今天的一品太師之位。
心中對君臣之事,掌握的可謂是頗得精髓。
帝王要臣子有的不過是一顆忠心,哪怕你出了差錯,但是只要忠心不便,便有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