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世恒聞言按住了崔朗,“太子在貴叔出發前就讓長鴛去了,不久應該會有消息”。崔朗聞言安靜下來,一動一靜之間,身上密密麻麻的痛傳來似扼住了他的呼吸。崔世恒見兒子面色蒼白,冷汗淋漓,知道他牽動了傷口,看他抿著嘴一言不發,只好讓他先休息,出門找劉軍醫去了。
第二天崔朗就下了床,出了營帳,卻見夏筠鈺從主營帳出來,面色清冷,眼光中含著堅韌。等夏筠鈺轉身離開,崔朗進了帥帳,里面卻是一陣哄笑。就在這時崔昶頂著無可奈何的表情從內出來,見崔朗立在營便面露驚喜,“少將軍,你怎么來了?”。
“剛剛夏筠……就是那個女人去營帳干嘛?”崔朗緊著面皮問道。“你說夏筠鈺呀,她居然跟將軍說要參軍,如果立功了想讓將軍將她弟弟從黔洲調回”,崔昶一臉好笑地說道,崔朗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為什么?”。
崔昶一見崔朗冷峻的面色,眼中的寒光,似乎感覺全身被僵住,“大將軍……說……軍營內無女子,還說就算立再大的功勞,沒有陛下的特赦不可能將她弟弟調回”,崔昶諾諾地說道。崔朗聽著帳內傳來的笑聲,心一凜,轉身便離去,只留崔昶留在原地滿頭霧水。
夏筠鈺從架子上將自己的長槍取下來,狠狠地插在地上,入土三分,槍頭在寒風中絲毫不動。她是太著急了才去找崔世恒。
父親生平最敬佩的就是崔氏,滿門忠烈,從一個擁有十三系的繁榮大家族,到現在嫡系子孫只留下崔世恒、崔朗及其兄長留下的遺腹子。她也是敬佩的,平元哥哥跟他說的武舉館內唯一佩服的就是崔朗,身邊所有人都認為崔氏是最公平正義,她以為只要她請站,崔世恒能明白她的苦心,夏家、何家、包括陶家,只想留住最后的血脈。
右手緊緊握住槍身,眼淚從眼眶中流了下來,打在雪地里,只留下坑洼的傷痕。她們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只有死在戰場上,拼的一點點功勞,讓弟弟們離開黔洲,這也是目前最快,對她們來說最解脫的辦法。
崔朗走進軍醫營帳,看著夏筠鈺只身一人站在這風雪之中,滿是灰白的空間里只留下那一抹紅。他慢慢走近,夏筠鈺聽到身后的腳步身,抬手抹了抹眼睛,翻臉過來,平靜無波地看著走過來的崔朗。崔朗一愣,腦海中劃過刑場路上的那張臉,清冷,而眼前的女子和他有著一樣的目光,他心中泛出一絲苦澀。
“也許我可以幫你”,崔朗說道,不帶一絲波瀾。“我不需要貴公子的同情”夏筠鈺聞言,怒火從心底騰起,這算什么,老子剛打一巴掌,兒子過來給顆糖。
崔朗沒說話,過了一會說道,“軍營里不留女人,特別是沒有用的女人……,明天我在武場等你,你先打過我你才有話語權”。夏筠鈺一愣,然后反應過來,她不需要他的施舍,但是這確是她們唯一的希望。
到了晚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明天少將軍要在武場挑戰夏筠鈺,聞言皆是一笑,笑話,少將軍是誰?別的不說,光是武舉人就是很是厲害。夏筠鈺是誰?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罷了,說到這立即有人糾正到,不是女人,是女孩,哈哈,瞧那身板,只有十三四歲吧。
崔世恒聞言同樣很是驚訝,他將手中的信交給了副將。同樣驚訝的還有夏筠玥三人。夏筠玥正在給妹妹腰間的傷口換藥,猶豫了一會才說道,“明天我給你換完藥才去吧”,她垂著眼,她知道妹妹的用意,她勸不了,只是恨自己太無能,從流放到現在她一直是妹妹的負擔。夏筠玥握緊拳頭,有些事妹妹能做到,她也可以的。
“鈺兒,我明天替你去”何懷玉握著劍,從營外急沖沖地進來,后面跟著跑的氣喘吁吁地陶嬌。何懷玉來到跟前,看著夏筠鈺纏著緊緊地腰,心中的疼惜一閃而過。
“你覺得你打的過崔朗嗎,他是長平年間以來年齡最小的武舉人”,夏筠鈺起身穿起內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