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先前交待之事,與那黑風崖之人言說。黑袍人目光掠過兩個形容狼狽、義憤填膺,被細柳村村民困縛著的人,點了點頭“無妨,我會一齊帶走。”與他對話那人聽了此言,暗中松了口氣,而后回身讓其他兩個村民,幫著一塊將兩人押送上檻車。
“你們這些該死的強盜惡徒,放開我!”
黃振在秦燁看來好似頗為專業(yè),被村民押著,不住掙扎,口中更是大罵不休。為配合與他,秦燁誠意缺缺地掙了兩下,他對于能否混入黑風崖隊伍,而后直上那座被人們形容為魔窟的孤峰并不在意。
因為即便失敗了,秦燁會毫不猶豫解決掉眼前幾個黑袍之人,而后徑直打上山去。當然,黃振此舉,他也不排斥,因為秦燁心中也有些警惕,那盤踞黑風崖的勢力,恐怕絕非區(qū)區(qū)凡俗山匪可比!
小心謹慎一些,也有好處。
嘭,撲通!
兩人被粗暴慣入檻車,隨著黑袍人一聲令下,隊伍便片刻也無停留,出發(fā)往南方黑風崖而去。秦燁藝高人膽大,也并不害怕這些氣質(zhì)陰戾之人,悠然地坐上檻車,忽地嗅到一股濃郁血腥氣味,順著看去,只見與他同一檻車對面靠著柵欄無力躺倒之人,胸腹之處淌出鮮血染紅了檻車底板,甚至往車外地上滴落。
秦燁心中一驚,忙叫道“喂!有人受傷了,趕緊來個人看看!”前方騎馬的黑袍人聽到了他的話,只有一人回頭過來,冷冷地看他一眼,隨即便轉(zhuǎn)頭過去。秦燁皺眉,正待再說,忽地那鮮血橫流旁邊坐著的另一人,毫無生氣地道“得了吧,小子,他的血早就流干了。而且——你猜猜看是誰做的?嗤,還要找他們救人嗎?”
秦燁此時雙手被綁縛著,是以才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查探。
不過聽了那人之言,他認真一看,果然,胸腹受傷之人早就沒了生息,檻車底板沒有更多的鮮血流出,的確如那人所言,只怕早就流干了血液。秦燁順著他身下看去,只見隊伍來時的路上,隱約能看到一滴一滴的鮮血痕跡,不由目光一沉,滿含冰冷之意地看向前方騎行的黑袍人。
——果然,這些家伙惡貫滿盈,隨便弄死一個絕對不會冤枉!
默默在心中為他們掛上號,秦燁平復心緒,靠回檻車柵欄。
黃振此時臉色有些難看,他自然也看到了那個被黑袍人用刀捅傷后失血而亡之人,似此將人命視如草芥,他想深入黑風崖魔窟去尋找父親的下落,是否太過草率?但黃振隨即苦笑,即便不如此,他又能去往何處呢?細柳村,從來就不是他的家!
“小子,”先前搭話的同檻車之人,又開口道,“瞧你們這模樣,怕不是細柳村的人吧?”黃振沒心情理會于他,秦燁只點了點頭,沒有多言。那搭話之人見此,嘆息地搖了搖頭,道“柳老頭這般作孽,難道就不怕報應嗎?可惜了你兩個這么年輕,唉,細柳村害人都有幾年了,你們從這兒過之前,就沒聽到一點傳言嗎?”
聽他言語,顯然不贊同細柳村戕害他人之舉,秦燁便多了幾分興趣,道“這位大哥,你住在這附近嗎?”那人意興闌珊地回答“是啊,我是大石村的,旁邊這個是石坡村的。跟你們不同,我倆是自愿跟他們走的,唉!”
“自愿?”秦燁道,“難道你們不害怕?”
“怕?”那人苦笑搖頭,“哪兒能不怕?不過是給家里伢子爭取些茍活時日罷了。唉,這個世道啊,早已絕了活路了!”秦燁看著他,若有深意地道“誰知道呢,指不定便有轉(zhuǎn)機?”
“呵呵?!蹦侨似嗳粨u頭,一時連說話的興致也沒了。
三輛檻車,秦燁計數(shù)了一下,共有十七人,大都是這附近各村的村民,當然,也有少許幾個跟秦燁這般被綁縛著塞進檻車的過路無辜之人。隊伍行進之速度,以如此人數(shù)隊列而言不算慢,不過在秦燁眼中,自是與蝸牛爬行一般緩慢至極。黑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