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風閣已經被查封了,三樓的大雅自昨夜起重兵把守,再沒有人來過。
賀長壽與趙大寶袁如英三人進入房間之后,先是繞著房間走了一圈,然后叫來了岳大人的親衛,詢問那日岳大人的動向。
岳大人自廣場煙花禮之后,一路由石拱橋進了曉風閣,身邊除了各級官員和親衛,就是迎在石拱橋橋頭上的曉風閣閣主蕓娘。也沒耽擱,一行便直接上了三樓大雅。從進入曉鳳閣到岳大人暴斃而亡,前后只有半個時辰。那親衛便按照賀長壽的吩咐,一一重復岳大人所行路徑和動作。
岳大人進房之后,先是與眾人客套了幾句,便一直站在那大雅中央的鮮花壇前觀看表演,這期間都有親衛在側,并沒有機會接觸可疑的人或物。大人飲用的酒跟雅閣內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酒具也檢查過,沒有問題。
那親衛站在岳大人準備掛紅綢花的位置,回憶著,當時靠得最近的是知府周大人和蕓娘,再就是尹姬于姬和姚姬。那親衛又一步步往鮮花壇的方向走,岳大人當時是用竹竿勾住紅綢花,往鮮花壇上方掛的。“在白衣娘子的鮮花壇上掛上紅綢花時,”賀長壽突然想到,“岳大人,咳了兩下?”
說著,賀長壽抬頭望了望那頂上的紅綢花,便指引著親衛將它取下。那親衛剛剛只是重復了動作,并沒有觸碰紅綢,此刻取來竹竿挑起紅綢跌落地上,同時抖落出許多灰塵。賀長壽和袁如英眼明手快,同時拉著趙大寶閃身后退了幾步,眼看著那親衛和靠得最近的趙大人以及他的兩名護衛愣愣的立在那處,被嗆得直咳嗽。
趙大人轉身看向退了一丈多遠的賀長壽三人,有點懵。
“哦,我猜那個是毒。”賀長壽伸手一指那落到地上的紅綢,面無表情卻極其認真地說道。
趙大人嚇得腿都軟了。腳下哆哆嗦嗦急忙跳開,手指顫顫巍巍指著紅綢,說話結結巴巴有些發抖,“快快快快看看看看看什么毒什么毒什么毒”
那兩名護衛本也跟著跳開一旁,正拍打著衣袍深怕再多沾染了這些粉塵,此時聽著大人命令,卻也不敢違抗,只得抽出手中長刀,就跟發現了什么精怪妖魔似的,緩緩靠近地上的紅綢花,一腳在前一腳在后,壓低了身體,將刀尖伸得老長,輕輕挑起一角,隔著老遠打量。那親衛站那兒都傻了。
幾個人在那兒搗鼓了半天也沒個結論,袁如英實在看不下去了,三兩步走上前去,蹲在那紅綢面前,輕輕彈了幾下,彈出一些白色的粉塵,又尋來一個燭臺,將粉塵撒在燭火之上,瞬間房內就漫出一股異香。
趙大人又連連后退三步吼道,“這是什么!這是什么!我們中毒了嗎?”
袁如英看了一眼趙大人,沒說話,又推了一張桌子到鮮花壇底下,起身一躍便踩了上去,又彈跳伸手往頂上一抹,抹了一手灰白。
果然是將這粉末撒在上面的,這處旁人不好探查,可作為主賓的岳大人是必會接觸。袁如英想著又攆起一撮粉塵,在鼻子上嗅了嗅,轉頭對賀長壽說道,“曼達花種子磨的粉,和酒服用,致幻的。”那趙大人一驚,眼看著就要站不穩了,又聽袁如英說道,“這幾日別喝酒,就沒事。”
趙大人這樣長長舒了一口氣,旁邊還傻愣著的親衛也仿佛撿回一條命似的,擱那兒大口喘氣兒呢。
正此時,門外響起咚咚咚的腳步聲,隨后一個高瘦的藍衣身影一陣風似的閃入房中,一邊大聲叫喚,一邊直直地往賀長壽方向撲過去,“無度公子!無度公子,您可受苦了!”話還沒說全呢,賀長壽一個旋轉閃身退了兩步,又順手一推,將來人重重推了出去,這頭賀長壽站穩了才看清,哦,是趙多寶。也沒多想,便見趙多寶順勢往左側的欄桿沖將過去。
只聽啪嗒一聲,眾人俱是一驚,只見那處欄桿齊齊脫出,整個從三樓往下掉落,眼看著趙多寶重心不穩也快要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