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袁如英剛走,小司和袁如玉便來到了曉風閣。兩人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對勁,進了房間便齊齊退到房間右側,四下看了兩眼,又躬身望著賀長壽。賀長壽會意,也稍稍往后退了幾步,站到小司身前,讓趙大寶去跟趙大人交流曼達花粉加酒的問題去了。
“公子,”小司躬身一禮,靠近賀長壽耳邊,語帶凝重地說道,“仵作查驗時發現,岳大人的鼻孔處有白色粉末,應該是有些致幻作用的,加上飲酒,才會在臨死前發出狂笑。但死因”小司將聲音壓到最低,心里也是慌張的,甚至還有些顫抖,“仵作查驗過,說是中毒,但那些白色粉末不會致死,所以小的親自查看了尸體唇角有血,嘴唇發紫,耳后處有紅色斑紋。”
賀長壽震愣半晌,思緒飛快在腦子里轉動,這?
旁邊的趙多寶還在哭呢。
賀長壽也是心煩,這邊腦子里正纏繞著那個耳后紅斑,又聽得趙多寶死了爹一般的哭喊聲,賀長壽兩步上前就是一個手刀,給趙多寶敲暈了,望著循聲而來的趙大人,只有干笑兩聲說道,“小孩子哭久了,對嗓子不好。”
趙大人也是一愣,脫口而出,“謝謝公子爺了。”
袁如英的消息回來得很快。
從蕓娘那兒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后,袁如英便帶著士兵去往威遠鏢局下榻的客棧,掌柜的說天子號三間上房都是威遠鏢局的,住了六個人。袁如英打開第一間房門的時候,便看到了,正好六個人,齊齊整整,吊死在房梁上。
房間里還留了一封書信,上寫四個大字,“大仇得報。”
“畏罪自殺了?”這是趙大人下的結論。
過了寒衣節,便是冬季了。
入夜寒風刺骨,幾人圍坐在明月居小院的正廳之中,室內都點起了火爐,出門在外,這火爐自然比不得家里,燒的低劣的木炭,很嗆喉,小司在里面加了寫艾絨,祛濕取暖。賀長壽輕咳了幾聲,便裹緊了身上的狐裘,望著爐中炭火發呆。
剛剛幾人吃了大肉面,便開始討論今日的線索。賀長壽坐在正中,趙大寶小司與袁如英袁如玉四人分坐兩側。趙大人的兵衛來送了消息,威遠鏢局六人的尸首送到衙門由仵作檢驗了,結論倒是很快,幾人皆是口服了曼達花種子的粉末,飲了酒,最后上吊窒息而亡。賀長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望了望手中之物,他手里拿著的,是那封所謂的遺書。
“千里黃云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趙大寶也是一聲輕嘆,畢竟前一天還在一起把酒言歡之人,今日便死了,“那威遠鏢局因為接了運送新的鮮花壇的活兒,順利進入了曉風閣的大雅中,布置了紅綢上的曼達花種子和松動的欄桿,也料到此間岳大人必會飲酒,想來這計劃是萬無一失的。”
賀長壽將遺書擺在桌面上,一手撐著頭,一手咚咚咚地敲著座椅扶手,語氣很是無力,“我的問題是,第一,他們跟岳大人有什么仇。第二,六個人如果活生生的吊在房梁之上,房梁不會垮嗎?”
“無論如何,他們的目的是達到了,岳大人的確死了。他們是花謠祭之前唯一進過三樓大雅中的人,有了布置的時間,如今又發現他們藏有曼達花種子,這罪名,也算是坐實了。若說是為了不連累家人,集體自殺,也未必不可。”趙大寶將折扇緩緩地在桌上敲著,一字一句地說話,同時也在整理思緒,突然抬頭望向賀長壽,把折扇打在桌面上啪啪兩聲,然后與賀長壽同時喊出一聲,“家人!”
賀長壽兀地從座椅上跳了起來,手指向袁如英袁如玉兩兄弟,又指了指門外,“快快一個在衙門外,一個在威遠鏢局下榻的客棧外,去盯著,看看有沒有行蹤鬼祟或是四下打探的年輕婦人。那柳綠,你們見過,若是桃紅,反正跟柳綠差不多便是了,快快快。”
袁如英袁如玉兄弟聞聲便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