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刀在倉庫里慌了神,眼瞧著兩人出去,便轉身打開了角落里的暗格,想著將黑匣子放回去吧,卻又覺得不妥,最后只得抱著那黑匣子往鐵匠工坊里去了。
阿里被胡一棍拖著扔回了小木屋,也不生氣,滿心想著那一匣子的弩箭,興奮得完全顧不上搭理屋子里的人。
賀長壽倒也不招惹她,坐在小木屋角落里,翹著二郎腿,雙手墊著頭靠在墻邊,暗自想著,今晚來接他們的會是何人。
趙多寶卻是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
這幫綁匪究竟是沖誰來的?
如果是沖他來的,那他就算連累世子殿下了,世子殿下會不會記恨他啊?若是沖世子殿下來的,那他就算是與世子殿下有過共患難的交情啊,那世子殿下以后還不得記得他的好?!
趙多寶就這樣背對著眾人坐在小木屋的角落里,雙手合十在心中默念著,“一定是沖著世子殿下來的!一定是沖著世子殿下來的!一定是沖著世子殿下來的!”
風聲呼嘯,夜色正濃
胡家兄弟在院中點了篝火,圍坐在一處,熱了酒,樣子倒是輕松。今夜只要順利將人交到來人手中,他們便可返鄉與家人團聚,這綁架勒索的買賣,實在不是他們擅長的。
賀長壽在小木屋里發了好一會兒呆,這小木屋里光線昏暗,又實在有些冷,便起身踱步站到窗戶邊,看著院中的篝火,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月黑風高,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胡一刀大口喝了一碗熱酒,轉頭便看見賀長壽趴窗臺上望著他們,這暗夜陰森的,這位公子跟個鬼魂似的靜立那處又不說話,也不知道是個什么路數
“帶他們幾個出來吧。”胡一刀又瞥了一眼賀長壽,這貨八成是故意嚇他的。這樣想著,便讓胡一棍和胡一棒將幾人帶到篝火旁坐下,“喝兩口酒,暖暖身子。”胡一刀將酒碗遞到了賀長壽手中。再看向趙多寶和阿里,又倒了兩個半碗也遞了過去。
“胡一刀,”賀長壽端起酒碗猛喝了一口,倒的確是暖和了,又因為坐在篝火旁,渾身也舒緩了不少,便將手中空碗又遞了過去,“你們兄弟幾人行走江湖,想必家中也是多有牽掛。我若是你,做了這大單的買賣,定是要金盆洗手回鄉與家人團聚的。只是不知雇你們行綁架之事的人會不會信守承諾。”
胡一刀接過空碗,再提了酒壇子給他滿上,大笑兩聲說道,“你也不用套我的話,我也沒有什么可說給你知道的。不過我倒也清楚,恩人是不會害你們性命的。”
賀長壽卻是笑笑,繼續喝酒。
阿里端著酒碗四下里張望,白天就沒有看見胡一槍,這會兒也不在,便對著一旁的胡一棍問道,“你們家還有一個呢?接頭去了?”
胡一棍剛要回話,一旁的胡一棒趕緊推了推他,“別跟這小白臉多話了,小心他又誆騙你!”說著,兩人便退開幾步,與阿里保持距離。
阿里正要抱怨,卻聽見趙多寶對著胡一棒喊道,“誒,那個誰,你不是會炒栗子嗎?你去炒些栗子給我們吃啊!”
胡一棒拿斜眼瞪了趙多寶半響,卻是真的走到工坊門口的灶臺邊,從那底下抬出一籮筐炒好的栗子,給扔到篝火旁邊。
眾人也不再說話,雖是各懷心事,卻很是悠閑地剝起了栗子。
冬日的柴火有些濕氣,扔進篝火里會發出噼啪的響聲,阿里將她背上的黑布包裹抱在手里,望著眼前的黑暗處的火光,都有些困了。
“咚咚咚”山門外響起叩門聲。
“來啦?”趙多寶對著賀長壽輕聲說道。
胡家兄弟對視一眼,那胡一棒便拍了拍身上的栗子殼,起身往外走。
這會兒賀長壽倒是不急了,他手拿著一根柴火棍在哪兒杵了杵火星子,只等著看來人究竟是誰。
突然,山門方向傳來一聲驚吼,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