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壽只感覺自己一陣耳鳴,他剛剛聽到了什么???
趙王殿下盯著趙大寶,真真是滿目含春。一旁的洪不渝卻是注意到趙王身邊的那個男子,十分眼熟,卻又記不起在哪里見過。
“晚生姓趙,字彥兮,是世子殿下的同窗。”趙大寶見趙王殿下詢問,也沒有多想,躬身拱手便答了。
趙王殿下卻是慢步靠近趙大寶,將手中紅梅一挑,墊在趙大寶的手腕處向上抬了抬,趙大寶順勢抬頭,與趙王殿下四目相對,便聽趙王殿下輕聲念道,“彼其之子,邦之彥兮...好名字...好...”
賀長壽瞧著趙王看趙大寶的眼神,不禁一個激靈...不會吧...
“謝殿下夸獎。”趙大寶聞言,垂首又要拜下去,卻見趙王殿下將手中紅梅再一挑,擋了這一拜,而后將紅梅枝塞到趙大寶手中,幽幽開口,“終南何有?有條有梅。君子至止,錦衣狐裘。顏如渥丹,其君也哉!”
賀長壽汗毛直立,正想著如何帶著趙大寶和洪不渝脫身,卻聽趙大寶接口念道,“終南何有?有紀有堂。君子至止,黻衣繡裳。佩玉將將,壽考不忘!”
這他媽是對詩的時候嗎?
“十二叔!”賀長壽一陣惡寒,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直接跨步上前擋在了趙王殿下和趙大寶中間。他這一閃身,倒是把趙王殿下嚇一跳,也顧不得尷尬,賀長壽大聲說道,“侄兒今日已是在外祖父府中呆了大半日,正準備告辭。想來十二叔才來,應該是要去與各家公子們敘舊的,這便不打擾了...”
說著,也再不磨嘰,招呼著趙大寶和洪不渝跟著他走出了梅園。步履急促,身后卻傳來趙王殿下的聲音,“長壽若是有空,便常常帶著彥兮去本王府上坐坐!”
坐你大爺?shù)陌?..賀長壽跑得更快了...
賀長壽一行一路跑到了園外,這才想起叫個外院的小廝去跟他外祖父告罪,回頭又將趙大寶手中的紅梅枝一把奪過給扔了出去,幾人便匆匆離開了林府。
...
聚賢樓的雅間里,賀長壽正拿著趙大寶的扇子扇風。動作很大,越扇越快,大冬天的,但他現(xiàn)在的確就是覺得熱。
他十二叔,太嚇人了。
趙大寶難道一點都沒有察覺?
賀長壽一邊想著他十二叔那表情,抬眼再去看身側(cè)跟沒事兒人似的趙大寶,他也不敢直說,一連給自己倒了三杯熱茶飲下。一旁站著的小司接過折扇,卻是繼續(xù)給賀長壽扇著。剛剛小司站得遠,卻看得很清楚。這趙王殿下,的確是太嚇人了...
趙大寶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便問道,“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嗎?”
“也沒什么大事...”賀長壽想了想,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雖說趙大寶是知道趙王與津衛(wèi)府商船一案有關的,但他并不知道這封允之與趙王的關系。且現(xiàn)下洪不渝還坐在一旁,此事也不可再提,只好敷衍答道,“我那十二叔,他脾氣不太好,性格古怪,今后若是見了他,你躲遠些。”
“趙王殿下儀表堂堂,腹有詩書,倒不像你說的那般。”趙大寶倒是不甚在意,賀長壽卻是被剛剛飲入喉的茶水嗆得連連咳嗽,小司上前給賀長壽順氣,兩人又一瞬不瞬地望向趙大寶,趙大寶不知所措,只得緩緩說道,“皇室貴胄,哪里是能說見就能見的。我聽你的便是,你著什么急...”
說著,又轉(zhuǎn)頭望向一旁坐得渾身不自在的洪不渝,“對了,不渝兄,此次入京,是一個人?”
洪不渝挺懵的,從剛剛在林府見了趙王殿下到如今被賀長壽帶到聚賢樓里,他一路都挺懵的。這安王世子殿下,謊稱商戶子弟,又冒充平王門客,在津衛(wèi)府里審了刺客,又參合了剿匪一事,刺客銅三兒是點名要見他,剿滅玉靈山莊的主意也是他出的,這之中莫不是還有什么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