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燁放開張珠宸的手后,隨即恢復了冷漠狀:“現在什么時辰了?”
“陛下,剛過五更了”張珠宸摸著手腕回道。
“你怎么還沒走?”梁燁皺著眉問道
“陛下的意思是,臣妾可以回宮了?”張珠宸看著陰晴不定的梁燁問道。
梁燁并沒說話,好像還沒從剛才的夢中緩過來,張珠宸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是夢到自己的娘親了吧?”
“你怎么知道?”
“因為剛才陛下說夢話了啊!”張珠宸解釋道。
“朕還說了什么?”梁燁問道。
“陛下似乎還叫了一位女子的名字,她好像叫,叫阿遠”張珠宸回憶道。
“朕剛才做夢說的話,你不能往外說半個字,聽見沒有!”梁燁冷漠的說著。
“哦!”張珠宸心想:真是各個陰晴不定的冰塊臉,明明自己只是個二十不到的少年,卻偏偏要學那五十多歲的老頭子講話,老氣橫秋的不成樣子!
“哼!”
“嗯?你似乎對朕很不滿?”梁燁冷冷道。
“啊,沒有,哪有!呵呵呵”張珠宸趕忙陪笑道。
“那就好!行了,你回宮去吧!”
“這就開始下逐客令了?好吧!”張珠宸站起身往宮外走。
“站住!”
“陛下又怎么啦?”張珠宸回頭向梁燁道。
“假如,假如,你違背了和一個朋友的誓言,你想那個朋友會不會怨你?”梁燁低沉的說道。
張珠宸脫口而出道:“當然會啊!臣妾最討厭的就是不守諾的人,既然受不住諾,當初為何要許諾!這不是空口說白話嘛!”
梁燁心里仿佛被重物擊打了一般疼痛,怔怔地不說話,張珠宸后來叫他好幾次都沒見他回應,只好自顧自地回宮去了。
出宮門時,張珠宸迎面碰上了昨日宣召自己的太監,今天依舊滿面春風地張珠宸說一些恭喜之類的話,仿佛昨日被寵幸的是他,被梁燁滋潤的也是他。
“娘娘,你可算回來了,昨夜...”小月沒有繼續說下去,似乎在等著她接下文。
“可別提了!累死我了,昨天我在書案上趴了整整一宿,骨頭都快散架了!”張珠宸抱怨道。
“啊?你們沒,沒,沒那啥啊?”小月驚道。
“什么什么啊?”張珠宸假裝不知她在說什么,自顧自地睡覺去了。
自從經歷了昨夜,她便知道后宮的嬪妃這幾個月來幾乎都沒被梁燁寵幸過,至于他為什么要這樣掩人耳目,張珠宸也不愿多想,管他呢!
只是昨夜他睡夢中那樣緊張的不停的喊著一個叫阿遠的名字,阿遠?是他的意中人么?既然他如此緊張這個阿遠,那他為什么不把她召進宮來,陪在他的身邊呢?
又或者是這個阿遠早已經離開了人世,空留下他獨自一人凄涼的留在這個世上。
她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帝王為了一個女子而不愿碰其他女人呢!
這便是世人說的癡情么?
躺在床上的她,看著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灑在梳妝臺上的,灑在地上的,灑在床幔上的,空氣中不停跳動的活潑灰塵看得她毫無睡意。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這首《采葛》是她在張府中閑來無事讀的,當時覺得好生無聊,為什么熱戀中的男女要每日里都膩歪在一起,還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痛苦?不覺得厭煩么?
直到昨夜起她看到梁燁那般痛苦的模樣,才好似明白了一點點。
想著想著,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的打架,催促著她不由自主地朦朧睡去。
在睡夢中,她夢到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