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蕭然當然是選擇視而不見了。
厚著臉皮無視李秋雨灼灼的目光。
“李醫生,您還有事嗎?”
李秋雨無奈一笑,這少年還真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他只好將景蕭然所說的“拜瑞妥”牢牢記住,事后再去求證。
“沒事兒了。”李秋雨心中微微一嘆,“記得在術后3個月內注意休息,不要劇烈運動。”
“那我們就祝景瀟瀟康復出院了。”
掌聲響起……
雖然說病房里除了瀟瀟,一共才四個人,但這可是全華夏第一例使用外科介入治療室間隔缺損的微創手術。
大家都是歷史的見證者。
因為“洋洋”的事情在先,瀟瀟這個成功的案例并未做太多的宣傳,僅有醫院內部的人員知曉。
景父買完火車票回來了,景蕭然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踏上歸途。
走到病房出口的時候,瀟瀟停下腳步,朝著對面的護士站走去。
“護士姐姐,我今天要出院啦。”
瀟瀟趴在護士站的臺面上,朝著正在忙碌的龔心蘭揮手道。
龔心蘭抬起頭,額頭的那塊瘀青已經消散,但是隱隱約約還可以看見一點瘢痕。
“恭喜你,瀟瀟。”龔心蘭停下手中的筆,站起身,笑道,“記得出院后按時吃藥,剛做完手術要在家好好休息,可不能調皮哦。”
“嗯,我可是最乖的。”瀟瀟瞇起雙眼笑道,然后從身后拿出一疊信紙,“這是哥哥讓我給護士姐姐的。”
“嗯,瀟瀟最乖。”轟心蘭伸手摸了摸瀟瀟的小臉,然后接過信紙,“快走吧,等會趕不上火車了。”
“拜拜,護士姐姐。”
瀟瀟又朝龔心蘭揮了揮,便隨著景蕭然和景父走上了電梯。
景蕭然一家走后。
轟心蘭地打開信封,入眼的第一句話就讓她愣住了。
“我多么希望在世人眼里,你們就是一群普通人。”
她疑惑地繼續往下看去。
“我希望你們是父母的孩子,是孩子的家長。”
“而不是被美化成白衣天使,去做無休止的奉獻。”
“哪會有什么白衣天使,不過是一群孩子換了一身衣服,學著前輩的樣子,治病救人、和死神搶人罷……”
拿著信封的手微微顫抖,好朋友被通知流產的那一刻,她忍住了沒哭。
自己在被打傷的那一刻,她也沒哭。
只是現在。
眼角的淚水卻嘩嘩的往外流淌,滴落在信紙上,浸濕了一行行工整的字跡。
“心蘭你怎么了?”
護士站的另一個護士發現了龔心蘭異常,連忙上前詢問。
“沒什么,沙子進眼睛里了。”
護士瞪大眼睛,嘴巴張得合不攏……
哪個品種的沙子進入眼睛里會流這么多眼淚?
龔心蘭撲哧一笑,臉上的淚還未干,便將手中的信紙遞了過去。
……
“哥哥,洋洋他真的回家了嗎?”
火車上,瀟瀟依偎在景蕭然的懷里,她看著火車外一晃而過的田野樹木,又想起了62床的那個男孩。
“嗯,他回家睡覺了。”
景蕭然輕聲道。
瀟瀟突然坐直了身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巧克力,攤在手心里。
看這巧克力的形狀,應該是經歷了很多次融化又凝固的過程。
“瀟瀟,這個是……”
瀟瀟又把巧克力放回了口袋,瞇著眼睛笑了起來“洋洋給我的呀。”
隨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低下頭“可是……我和洋洋說好了,出院的時候請他吃甜筒的,但是他自己先走了。”
景蕭然把頭撇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