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派出去的沙濤沒有完成的任務(wù)是潛入姜國,刺殺護國將軍房寶樟。
午休時,丁若羽便見那薛瞳尋了寸心,兩人坐在一處不知道交談著什么。
“他們什么時候關(guān)系這般好了?”陳嵐忽然擠到了她和郁飛瓊中間。
“你看不出,寸心同旁人不一樣?”郁飛瓊鄙夷地斜了她一眼。
“男的中只有他是姜國的?”陳嵐笑得一臉傻兮兮。
郁飛瓊冷冷道“他身上有股貴氣。”
“貴氣?什么貴氣?”陳嵐追問,“我怎么一點也看不出來?”
丁若羽無奈地嘆了口氣,被聒噪得不行,面無表情道“薛瞳定是在問他有關(guān)房大將軍的事了。”
那個任務(wù)畢竟落到了他身上,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可他又是如何發(fā)覺寸心身世不一般的?
“這薛瞳,不簡單。”郁飛瓊沉吟。
“你們倆也不簡單,咱們誰都不簡單。”丁若羽難得有閑情揶揄了一句,卻說得兩人齊齊變了臉色。
她看在眼里,心中默默記下了。一時失言,竟讓她發(fā)現(xiàn)了有意思的事情。
不多時,他們?nèi)艘喾謩e被派下了任務(wù)。郁飛瓊是暗殺一位對現(xiàn)太子燕祺存有異心的文臣,她與陳嵐則是在兩日后的皇家狩獵中保護小公主燕禧。
“這個燕禧,同她姐姐一樣,對大國師都癡迷到了病態(tài)的地步……”剛一接到任務(wù),正往宿處行去,陳嵐便停不下來地說起了這位小公主的明顯特征。
“綺朱公主多年前就病逝了。”丁若羽知道一些情況。
當(dāng)年綺朱同離泓的訂婚宴聲勢浩大、轟動全國,但未過多久,這貌美如花的高貴公主就得了怪疾,一直下不了床。坊間眾說紛紜,最終街頭巷尾廣為流傳的竟是因離泓天人之姿,綺朱自覺配不上,憂慮成疾、郁郁而終……此等說法亦被死士營的少年們當(dāng)做無稽之談四下議論,內(nèi)幕卻鮮有人知曉。
“真實情況你也不知道吧?”陳嵐環(huán)顧四周,才湊在她耳邊,神秘兮兮道,“綺朱就是被這個燕禧下毒害死的!”
“可大國師醫(yī)術(shù)出神入化……”丁若羽說了半句話,突然反應(yīng)過來,訝異道,“難不成是大國師授意她這么做的?”
“就算未授意,也放任她不管了。”陳嵐道。
丁若羽心事重重地回了宿處。陳嵐的話,無疑再次提醒了她,對訂了婚的心上人都能如此冷血無情袖手旁觀,離泓待她的那些好也不過是假象罷了。
她踏入土屋內(nèi),一抬眼看到了無眠。
無眠身形頗為高挑,立在門邊,聲音爽朗,正與幽蘭說著話“我之前辦事,經(jīng)過東鄴太京,東平侯拿下姜國一城,葉明德龍顏大悅,封他女兒丁若伶當(dāng)了太子妃……”
丁若羽呆立在門檻上。
她不記得有多久未再聽到有關(guān)丁家的事了,久得她都快要忘了自己身上還流淌著丁家的血液。
見無眠詫異地看著她,她才如夢初醒,掩飾道“阿姐,你終于回來了。”
無眠拍了拍她后項“不過是護送個人而已。話又說回來,這丁家的女兒當(dāng)真貴不可言,北煜馬家卻已式微。他們家小字輩唯一的嫡女,竟只嫁了個五服開外的外戚小侯爺。”
“馬家自然不能同丁家比。”幽蘭也湊趣道,“我聽說,丁家祠堂供著只九頭神獸,是以數(shù)百年來長盛不衰……”
丁若羽聽著,默默在自己鋪上躺下來。
葉明德是東鄴的皇帝,她從未見到過。只是曾聽母親說,她剛出生沒多久,娘兒倆便被邀至東宮,面見了她的親姑姑元后。元后還說過,要丁若羽長大了就嫁進宮來,給她當(dāng)兒媳婦……
誰知,幾年后反倒是她的庶妹入主東宮。
她抬起一只手臂遮擋住眼睛。丁若伶進了宮,她生母陳姨娘想必也扶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