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放晴,氣候也同往常一樣干燥。連日的積水沒多久就被高高的日頭蒸發殆盡,工匠們也繼續開始聚雷塔的修復工作。
在施工現場監督的厚土收到訊息,工匠中混進了探子,先前的塌陷事故就是這些人暗中所為,意在阻止高塔建成,讓巫皇日后的法力更上一層樓。
建塔的磚瓦用料中,摻入了極珍貴罕見的一種晶石粉末,且該粉末易溶于水。若是建成后倒塌,磚瓦碎落,就會徹底失去作用。
“我說這場雨怎么下得這么邪門。”疾風護法揣著手道。
厚土正仰頭望著塔上來回搬磚的工人,聞言默默看了他一眼。疾風說起雨,反而勾起他心底一直以來的疑惑。烈火城內連年缺水少雨,幾乎不打雷,不知巫皇建這塔,究竟意欲何為?
“查清楚探子背后的人是誰。”他對手下下令道。
疾風不顧滿地灰塵,盤腿坐在臺階上,也仰頭,看向剛被雨水洗凈的碧藍天空。
皇宮中,一名十來歲的小內官急匆匆低頭走著,好幾次險些撞到人。
他來到燕龍行的寢宮,被內侍總管帶了進去。見到簾子后只露出隱約身影的皇帝,慌忙下跪,渾身發抖道“陛下,派出去的探子們被土護法發現了!”
內侍總管低頭垂手,看著自己鞋尖,等候燕龍行的密旨。
“將計就計,移禍江東。”燕龍行招他近前,說了八個字。
總管吩咐下去,布置好細節,又趁著無人偷偷放了只信鴿。
鴿子飛到城郊一處小屋前,落在一人肩頭。那人取下字條,上面只寫了一個“然”字。
“成樺,宮里怎么說?”小屋內,無眠聽到響聲,也走了出來。
姜成樺放走鴿子,意味深長地笑道“離泓還真是料事如神,這次又被他猜到了。”
無眠并不知道他們在密謀什么,只是挽著他的手臂拉他進門。
“我不管,他再聰明也不是個好東西。”她一臉不滿。
大雨之時,烈火城內失蹤了數人。此刻積水退去、河岸也露出堤壩,才有過路行人發現這些人的尸體。
無一例外,都被泡得面目全非,足上還綁著重石,只因穿著失蹤當日的服飾才被認了出來。
大部分尸體被家屬領走安葬,有幾具無人認領,巫教便派來巫醫,將其送去總部查看死因。
這些尸體死狀相同,脖子上都有血洞,像被吸走過多血液而亡。他們死前目眥盡裂,顯然受到了極度的驚嚇。
巫醫再提刀,劃開他們的肚子,除了被河水泡脹的腸子,其余的內臟像是被扯掉了,空空如也。
除了脖子上的洞外,他們體表并無其他死前的明顯傷口。巫醫們爭論良久,也理不清這些人是怎么死的。
這時,有一人用竹簽撥了撥肋骨上殘余的碎肉,驚道“這些內臟,是自己從體內開始腐爛的!”
其余巫醫亦圍了上去,挑出肉渣,擺弄著,細細嗅聞,并取了各類藥劑涂在上面試驗,卻再無新的發現。
他們將尸體放置于冷庫中,夜深了,有看守經過,才各自回住處歇息。
次日清晨,這些接觸過尸體內臟的巫醫,皆被發現死于屋內。
巫教高層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死的人,正是教內最出色的幾名巫醫。消息很快就被封鎖,只靠接觸就會快速致死,不知是否為一種新的疫病?
幾名巫醫住處相鄰,為防止事態蔓延,高層教內成員命人在房外潑上火油,連著那些向上通報死況的婢女們一同放火燒了。
火星四濺,火光噴涌,夾雜著十數名少女的慘叫聲。
回到教內,他們只說是巫醫住處大面積走水,無人幸免。
“這都是些什么事!”弱水離開會議席,沖身畔的疾風抱怨。
疾風笑嘻嘻地搖搖頭,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