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虛影一直留在太子身邊,今早差人傳訊說,我們當中可能有細作。”丁若羽緩緩道,不出意外,身后響起了少年們亂糟糟議論的聲音。
她等眾人停下來,方繼續道“可是他不認識我們當中的人,自己也被結界困住一時間脫不開身,只能等我們全員到齊后一一指認。”
暗道中陷入沉默,眾人都在消化她所透露出的這些消息。
“到底是誰?”這時,越海田開口了。
他一貫豪邁大方極好說話,此時板起臉來,聲音里忽然多出幾分嚴厲,壓得眾人不敢隨意多嘴。
“丁姑娘在封閉的地道里提出此事,就是希望你們主動承認。”他以胸腔發聲,沉著嗓道,“大伙兒好歹兄弟一場,現在承認我會放你們走的。若是出了地道還不站出來,咱就再別提這兄弟情。”
等了許久,無一人吭聲。
“不說,嘴硬?”越海田冷笑起來,“好,這是在逼我們動手了。”
一行人默然前行,時間也仿佛突然變快了,不一會兒地勢便緩緩上斜,距出口越來越近了。
暗門開啟,不遠處的亂葬崗也被凍得散發不出一絲血腥腐臭味。
越海田仍未得到想要的答復。
前方突兀聳起的廢舊大樓旁二十步的位置,堆了個看上去極不搭調的大雪人。
丁若羽遠遠指向那雪人,對眾人道“虛影并無實體,需依附他物方能維持。”
她上前將手搭在雪人頭上,搖了搖頭告訴眾人自己亦無可奈何,只有等到天黑方能解開其內的結界,將虛影放出來。
眾人聽了她的安排,暫時進入廢樓之中。樓里原本經歷了一場戰斗,各處墻體器具皆有剝落損毀,此刻卻將所有裝飾器材變得煥然一新,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二到四層均是可供住宿的房間,一應用品齊備,少年死士們各憑喜好放入行李分配住處,待安排好后一起來到底層。
在此期間,丁若羽悄悄來到墻體處一間暗室外敲了敲,得到同樣的擊打聲。
她同眾人告別,打算等結界破解的時間到了再來。郁飛瓊見她要走,追了上去,拍了拍那硬邦邦的雪人道“你在耍什么花招?”
“真有內鬼。”丁若羽認真道,見他一伸手就準備破壞,慌忙擋在大雪人前接了他一招。
這是郁飛瓊頭一回與她過招,一試方知她的身法竟比之前后院看到的還要迅疾。這等水準,在黑曜殿里都是數一數二的。
回到煜國這近一年的時間內,宮里亦遍請高手教他功法,他相信自己已非昔日吳下阿蒙,此番遇上丁若羽,似乎正棋逢對手。
“走之前比一場?”他忍不住發出邀請。
“沒時間。”丁若羽不愿與他多作糾纏,匆匆避開擋在面前的人影,乘風而起,將樓雪教的輕身功夫使到了極致,如飛行的燕子般靈巧而快速地離開了。
只是,她這只燕子,看上去不光又紅又綠,還笨重臃腫,龐大的花襖子顯得格外怪誕可笑。
郁飛瓊胃里反了一口酸水,趕緊背轉身去。
他又移到雪人的正面,望著那兩處空洞的眼睛,想不通丁若羽先前所言是何用意。但他總覺得,這丫頭生性狡詐,定有不可告人之秘。
在空地上晃了一圈,沒察覺出什么異樣來,郁飛瓊又回了廢樓。他什么包裹都未準備,隨便找了間死士們挑剩的空屋進去,不同任何人說話。
一樓臺階處坐著一二十名少年,成群地低聲交談著。越海田抬頭瞧見行至樓上的他,欲語又止。
酉時初,丁若羽還未過來,眾人商量著搭起了灶。廢樓里有提前備好幾日口糧的庫房,死士們搬了米和面,草草地做了飯,分發給眾人。
越海田端了兩碗米和面摻在一起的粥,遞了一碗給郁飛瓊,坐在他旁邊道“這兒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