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對方僅給了一炷香的時間,她必須得在并不寬裕的時間內離開這個封閉場所。
“控制轉移地點的法陣……”她望著一處繁雜的符文,飛快地在腦海中搜尋著記下的鎮魔塔內的書籍,卻并未找到有關此處的記錄。
或許太過高深,浮舟也沒有讓她這么早就接觸的打算。
但當丁若羽再次合上眼的時候,一小段回憶翻涌而出。她想起離泓造出的那件形似托盤的法器,此刻正帶在身上,忙取了出來。
不再去管符文的事,她握緊托盤,輸入兩系念力,過了數息,這法器像是被禁用了,根本毫無反應。
她一驚,又試了兩下,仍舊失敗。
看來這石窟里尚有一股類似空間法則般的約束力,不能破解壁上的符文,便走不出這里。
握著托盤法器,不知不覺時間飛速流逝。丁若羽一會兒看看石壁,一會兒又望向法器,忽然想到此物亦是通過法陣來傳輸轉移的。
將以金色念力寫出的法陣傳入托盤法器中,不多時,法器表面顯現出一個個精細又復雜的符文。她知道,顯露出的符文僅是構成這個法器的強大陣法的冰山一角,但只要能使她離開這個地方就已經足夠。
按照托盤上符文跳動的順序,丁若羽將其一一融合進石壁上的法陣中。還有一小塊未完成,她卻等不了了。剛一回頭,來時入口處便起了一道耀眼的金光,驚得她趕忙一頭撞入石壁法陣開啟后現出的混沌漩渦中。
驀地一陣天旋地轉,她栽進了溫泉中。蒸騰著霧氣的泉水倒灌而入,嗆得她幾乎無法呼吸。撲騰了一會兒后,方摸到岸邊石上的積雪。天寒地凍的,她渾身濕透爬出來,立刻連打了幾個噴嚏。
揉了揉凍得發紅的鼻子,丁若羽搓了個小火球出來暖手,僵著身子向深山走去,想到歲寒告誡她的話,似乎留在據點內就不會發生這一切,今日的挫折完全是她自找。
沒見到真正的離泓不說,還差點掉進了可怕的陷阱,出來后仍心有余悸。
可是她一點也不后悔。
大雪封山,一步一滑,丁若羽踩了風盾,幾乎足不沾地,很快便飛掠至一處小小的山頭。
至此再接著月光雪光向下望去,到處都是白皚皚一片,那還有什么宮殿、溫泉?
丁若羽再次取出托盤,一聲呼嘯,伴著微弱的法器閃光,整個人從山上消失了。
在回過神來,已站在彩華樓后院。
萬籟俱寂的午夜,院子里卻有人在等她。
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仙風道骨,手里抓著個卷軸,默然望著她,神情嚴肅。
“天龍先生?”丁若羽無論如何也沒想過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再次見到他。
天龍的目光中透出些掙扎之色,待對方走近后,手一抬,將那幅卷軸完全展開。
強烈的白光照亮了整個庭院,刺花了丁若羽的眼,也使得她一下子昏死過去。
“小阿舟,莫要怨我,也莫要怨司命君……只有這么做,你接下來才可能活……”天龍不敢再看她的臉,俯身將她扛起,往天界逐漸浮現出的白梯奔去。
即使昏迷不醒,那片白也依然停留在眼前,揮之不散。
隨后,丁若羽感覺自己被人平舉著放上了一個架子,隨后伴著脊柱碎裂聲,有什么自她后項穿入,又自鎖骨中央而出,懸吊在一處冷風嗚咽的高臺上。
四周原本有連綿不絕的誦經聲,聽得人昏昏欲睡,可是當她被那東西釘上架子后,就突然聽不見人聲了。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靜止了,只有滴答滴答的血液滾落聲提醒著她時間仍在不停流淌著。
沒有痛苦,沒有絕望,連頭腦都漸漸無法轉動。感官被不斷地削弱,直到最后,那滴血聲也變得模糊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丁若羽終于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