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藏的古琴都被收到了那間屋子里。”蠻鵲悶聲搖頭,廉衡壞笑道“不去逛園子,那就跟我去見世子爺,敢嘛?”蠻鵲再驚忙搖頭。廉衡看向秋廩,“瞅瞅你們主仆,將俺們這些平民嚇得。”
秋廩“話多。”
廉衡再對蠻鵲道“要成為真正男子漢,先從膽子練。剛好這寒蟬仗馬的世子府,供你練膽子。”
大步流星邁進屋的施步正,剌剌接話“是啊,剛好練膽子。”秋廩被他氣得直抖了抖,眼睛直想噴火。但原本一提相公堂子、名花小唱直接就毛骨悚然的施步正,此時對著水清木華、淑明浣凈的蠻鵲倒是生不出什么雞皮疙瘩來,更是全然忽略了他大兄弟,嘿嘿一笑,徑自走進倆窗花少年,說白道綠。在廉衡授意下,他領著蠻鵲逛園子沒幾刻,就帶去了練武場,一聲“學著點”就開始賣弄他飛檐走壁踩高蹺頂板凳絕學,末了還伙同追影演了出胸口碎大石。
廉衡自進到書房后,就開始淹淹悶悶裝悶墩兒。關于他的處世哲學,初步確立為對待溫良恭儉的敖頃要“得寸進尺”,對待慈悲肅穆的崇門要“賴皮賴臉”,對待逛逛游游的唐敬德要“邪魔歪道”,對待實心疙瘩的施步正要“孔融搶梨”,對待璞玉渾金的蠻鵲要“霸氣側漏”,對待自命不凡的藥鬼要“愛搭不理”,而針對靜水流深的明胤就得堅持“以靜制靜敵不動我不動”。
天長地久的安靜后,明胤終放下書簡,將一塊玉牌推過來。
“貴妃信牌,自己善后。”
“嗯。”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嗯。”
“相府,見好就收。”
“嗯。”廉衡不無赧容,再道“相里萱的藥已經下了,等一切塵埃落定,我怕相里康會反應過來,到時,您幫我撐著點,別讓他不理我。還有,等那事成了,我就禁足弘文館。”
明胤深看他一眼,大概知他在打什么主意,末了告誡道“點到即止。”
廉衡揣好玉牌,溜蹭下鼻尖撥拉開書,悶悶道“您這般放縱我,我可真是怕啊。”怕自己無法無天闖大禍啊。然他得意著小臉嘿嘿嘿的,自顧自看起書來,未幾就投入到書中的大千世界里。
又及兩日,春林班疫疾在藥鬼操持下自然是趨于穩(wěn)定。廉衡攜蠻鵲,尾隨唐敬德離開世子府。蠻鵲臨進園門時,道“公子,蠻鵲,當真不想給你添麻煩。”
“毫無麻煩。”
“可蠻鵲什么都不能……”
“又來……都跟你說了,我爹就喜歡兒子,尤其是如花似玉的乖兒子。”
唐敬德忽而插嘴“本公子花容月貌的,不若把我也招去葫蘆廟得了。”
廉衡“嗨喲,您這一身貴氣,可別晃瞎我們一街人。”
唐敬德“小兔崽子,和尚打傘你還無法無天了。”
臨鉆入馬車前,廉衡隱隱聽到園門口傳來句“喲,蠻鵲回來了,聽說你攀上了世子爺這朵高枝了呀,了不得喲。”
廉衡嗤然一笑“挺好,世子爺臉面,真沒我臉面金貴。”
唐敬德吩咐車夫,轉去相府,坐穩(wěn)后睨眼廉衡“相里萱已開始水米不進了,你自個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