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戶部撥不出銀子,大人們難道就不治了?要我說啊,二位何不借機,捐些財物自覺摘掉‘四海豆腐渣’高帽,不僅積德行善,還能格外修整好河堤呢!”
豐四海瞧他隔岸觀火樣,油然金剛怒目“佘大人的守望相助,就這般水準?!”
何道壅跟著忿恚,只是官大一級壓死人,語氣便分外軟和,以是聽上去委屈不堪“如此事態(tài),難不成真要我何道壅,依了流言去堵了河道不成?!”
明晟適時開口“都少說兩句吧。陛下尚未過問,洪峰尚未攪起,你們卻先吵起來,豈非親者痛仇者快,令敖黨稱心。”
一眾噤聲。
豐四海半晌后哀訴“說來說去,還不是想讓老夫依了謠言,捐出家業(yè)救大河大江,可說得輕巧,老夫哪來那許多閑錢?!”
明晟聞言頗顯不慍,厭憎他不識大體,道“‘食駝峰、吸猴腦、烹鵝掌、豬背肉’說的是你們吧。”他冷冷一笑,再道“金翼秋毫必查,兩位大人年年借水利、海事克扣了多少白銀到腰包,真以為陛下不知道?!”
“可水患乃系天災,就算微臣捐出萬兩,亦不過杯水車薪!”豐四海再作狡辯,事到如今他不僅不思如何治理,還想著一毛不拔。
明晟怫然不悅道“天災?!豐大人之前的工部尚書,在其位時水患可沒這般嚴重。祖陵在丹鳳,父皇成日憂心祖陵被淹,您是裝作不知嘛?倘若祖陵再遭水淹,我看您這腦袋也就別想要了!”
豐四海急忙叩地“微臣無意頂撞太子,還望太子恕罪,寬囿了微臣言辭過激之罪。”
明晟示意他起身說話,別動輒下跪,心事凝重看著下首幾位心腹大臣,心底慨嘆這幾人確實能為他所用,可就是太貪了,欲壑難填,再這般貪下去,終要被陛下褫職回籍,屆時,他多年潛心培養(yǎng)的力量無疑付之東流。想到此,這位被明胤壓制的、日日如坐針氈的太子爺,不覺沉沉嘆氣。
當此時,規(guī)規(guī)默默的大理寺卿馮化黨,終于出聲“二位大人啊,這大河大江不實心治理,已然行不通了,但吾等不能怕更不能躲。下臣有幾個建議,您二位且參考斟酌一嘛,就是銀子。這錢呢,二位自然要添補一點,起碼讓陛下洞鑒汝等心意,陛下一旦體念汝等苦楚,烏紗就能落保,有了這二品錦雞官服,何愁日后不能風光‘乞骸骨’。”見豐四海又作急杵搗心,馮化黨忙安撫道“豐大人且聽我說完,再作反駁。這銀子呢您二位出一些,老夫也愿出一些,想方設法令戶部挪出一點,剩下的,不還有你手底的那些河官嘛,河工不利他們首當其罪,大人都捐出己財了,問他們化些銀子來又有何難,若真遇上個寧要銀子不要腦袋的,大人不若順勢,成全了他們腦袋;二嘛,就是人才。您得真心實意找?guī)讉€懂水利良臣去治河治江,現(xiàn)任的幾個河運使,大都為捐官的仕宦子弟,不論其有無能力,這些年河道不見半分改善反而愈發(fā)嚴重,千言萬語只能說您用人不善,您不若趁此機會招募些實用干才,一旦河道見好,陛下對您即是厚賞,屆時,黃淮百姓對您,是真心地祈福誦經(jīng)了。”話到此處,馮化黨油然微笑,余下幾位跟著干笑。
豐四海油然苦澀,道“馮大人莫要再笑話老夫了,吾今日這般狼狽,焉不是這些刁民燒香誦經(jīng)給害的。”
馮化黨望向明晟,見其正目光深炯望著自己,垂首繼續(xù)獻策“這三嘛,還是人。修筑河道需上萬人力,除物料花費,就是這腳夫成本,雖說歷年征用的都是沿河百姓,一日一人錢不到五分,但歸攏起來亦是筆巨大開支。因此,要設法弄些免費勞力。”
聞得此言,佘斯況心知這是要打他囚犯主意了,登時不悅道“免費勞力?馮大人莫非意指我刑部大牢的犯人?”
馮化黨微微一笑“自然不止。自打三月殿試,京城小孟嘗咬了大人偷采私礦一事,佘大人幾個私礦為避風聲,不都暫停了嘛,采石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