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弱弱解釋一句明朝大內二十四衙門,是十二監、四司、八局的總稱。其中,四司分別是惜薪司、鐘鼓司、混堂司、寶鈔司,主責是皇宮后勤事務,類似于清朝內務府,,這“寶鈔司”印刷出來滴只是擦的紙而已,真正印鑄大明通行寶鈔的衙門,是隸屬戶部的“寶鈔提舉司”
次日昏暮,瘦竹園再度群英薈萃。
錢輅方一落座,就欲發表對昨日問題之看法,周遠圖攔道“靜仁不急,還有兩位未到呢。”錢輅順周遠圖視線瞧了瞧另兩張畫幾虛席,瞬時了然。不及一刻,趙自培輕車熟路自茗園來到了境閣,三人互通臺甫,禮讓靜坐,竟是一同盯向最后一張空幾,心下各猜,少年人虛位以待者究竟還有誰人?
錢輅性急,干脆詢問,廉衡笑而不語賣足關子。
大約一炷香后,茶僮小以進來稟報“相爺來了。”
一聽相里為甫,周錢俱是一驚,唯趙自培一副了然于胸邀其前來,無外乎日后所有的經略大事,其人都不可或缺。
相里為甫經瘦竹園正門進來,而非茗園密道,一則因其人海岳高深,幾難看透,行事需對他留三分小心;二則茗園乃一平價茶樓,似周、錢、趙等名不見經傳的小官,出入方不會引金翼注意,但右相爺身份尊貴,入平價茶肆可就不一定了。
待其上位坐定,了境閣一時死寂,廉衡心說這位爺可真是壓氣氛高手。
周遠圖覷眼四眾,率先打破沉寂“林茂鳥有歸,水深魚知聚。小相公能將相爺搬出山,蒞臨此處指導,實是不簡單。”
錢輅跟道“有相爺領路,一切必事半功倍。”
相里為甫似笑非笑,既帶一貫平和卻又不比往常稀泥,不溫不涼道“老夫德薄能鮮,已不值得諸位飛蓋追隨。駙馬爺年少有為,前途不可限量。”
廉衡笑回“相爺這話,小生可擔不起。”
相里為甫抿口茶,潤潤嗓子道“你天縱多能,膽氣滔天,擔得起。”
相里為甫話里有話,廉衡故作赧首,心下卻猜測著他話里深意。多能?他能的地方多了去了,不知相爺看透了哪些能?至于膽量,他女身駙馬,確實膽大如斗!直覺告訴他,相里為甫知道的有多沒少!
廉衡避開深意,淡淡反嘲“惺惺常不足,懵懵作公卿。晚輩清醒聰明,生活事業卻總不盡如人意;相爺看似糊涂,反而仕途和順位及公卿。可見伶俐比不上難得糊涂,不知相爺,以為然否?”
他語聲溫吞,在座還是能聽出他的狂狷,周錢趙三人面面相覷,心想相里為甫何等地位,這小子竟施以淡諷,也太……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打圓場。
相里為甫卻只是“呵呵”幾聲甚為妥帖的笑,仿佛廉衡不是刺他,反給他撓了撓癢罷了。少年刺從何來,相爺大抵猜曉,無外乎自己守身如玉對當年慘劇不予追問,招致了其強烈不滿。相爺呵呵笑罷,眼神充滿研探意味,語重心長勸了句或者說解釋了句“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這是廉衡第二次正面和相里為甫打交道。第一次,正是他三年前給相里萱下藥,將右相全家中庸掉之際,那時的相里為甫,可是冷僧一尊,對他除了沒瞧在眼里,就剩毫不以為意的同他打了場心仗。而今這聲軟綿綿的“呵呵”,竟是讓他突然明白,眼前這位高人,早就知道了他是誰。
與此同時,他更意識到,相里萱婚事根本就是右相爺有意為之。他廉衡不過,恰好被人當刀借了借而已。明胤明晟,鹿死誰手孰難斷言,他豈肯將相里家榮尊傾注于任何一方,然,保持永遠的中庸又幾無可能,以是他借勢配合他廉衡,將相里萱出嫁陸府,不僅免被東宮全面牽縱,還悄無聲息向明胤拋了橄欖枝。
明面上,讓相里康追隨于太子左右,暗里他卻力持襄王府。如此,將來不論哪條龍御極,他相里家地位都不予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