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游依舊瞇縫著眼睛,有些玩謔地說,“以后想著她畫畫的時候,離我遠點,我好歹也有點神元造化,別死在你畫畫的時候了……”
“你知道我想的她是誰?”衛何眼睛瞪大,甚至有些開心地問道。
“知道個屁,我也不想知道。”赤游沒好氣地說,“小小年紀就會空手御雙刀,還他媽沒練過武功,想個人,就會了……真的有病。”
衛何看見赤游不理會他,索性一屁股坐在沙地上,抬頭望著星空,他笑盈盈地說,“她真美,臉蛋美,身子也美……可我應該是就喜歡她的身子,因為她的心,我就沒看透過……”
被兩個人說話吵醒的費遺騰地做起來看著眼前這個有些花癡的衛何,他揉著睡眼稀松和忽然坐起的狀態截然相反的困倦口吻問道,“你……他媽的就是說,上過了那個姑娘,該摸的該嘗的都做了個通透,然后不一定喜歡人家的心?”
衛何有些遲疑的點點頭又問道,“怎么樣了算是通透?”
“赤游大人,御刀術難學嗎?老子想學,就是那種一刀可鉆褲襠把人家的煩惱根砍掉的那種。”費遺大聲喊道。
赤游懶懶地說,“先睡,明天不勞你,我來。”
二人哈哈大笑,伴著衛何疑惑不解的眼神和風沙平息后皎潔的月光慢慢入睡。
九通城的白隼這個月是進進出出不知道多少只了,一個在東山海境離封閉鎖門的南部小城,卻建立起了整個山海境最嚴密的情報機構,就是靠著這些可以越過山海,橫渡斬軍河的白隼,記得前幾年就有人想出了在西山海境的崖邊建一座十層的高塔,然后用堅實的帆布撐著做成風箏的樣子,將人綁在上面過河的法子,只是實驗了幾次,就多了幾條人命,后來也就不了了之。
卻說這白隼飛越了斬軍河,一直朝著山海境的西北方向飛去,他越過硝煙漸漸有些轉淡的天賜城,越過了滿目瘡痍的蠻荒城,緩緩地落在了一座黑漆漆的山間古堡上。它東啄啄西走走,一蹦一跳地蹦跶到了一個精致的黑色窗臺上,緊閉的門窗緩緩打開,一雙有些枯黃的手將他抱起,而雖然纖瘦卻顯得有獨特美感的手指輕輕地解開白隼的腳踝上的蠟封信筒,慢慢地,這雙玉手的主人打開了紙卷,上面是天賜城之戰的后續報道。
早已經哭紅了眼睛的女人放飛了準備回去復命的白隼,她露著一張梨花帶雨的臉蛋,呆呆地坐在黑色暗曲做成的石椅上,這個月的一則則消息讓她幾乎要崩潰了,雖然她吻別了自己的新主人,也知道那個黑色的深淵一旦出城,就是滿目的腥風血雨,她也有了心理準備,但是消息一條條的還是讓她幾近奔潰,一開始說是黑玄大軍三萬圍城,大戰千鈞一發,又說穹起陣前一刀斬殺兩萬人,黑薩戰死,再來消息說穹起陣前斬首,黑玄攻下天賜城,最后一則消息說是叁目追殺天賜城的逃將準隼和傅山水門下的畫師衛何,三人一起消失于鬼無門沙漠,這條條消息,條條震撼,生生死死的戲碼真個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待到聽見衛何進了鬼無門,九死一生之后,女人徹底奔潰了。
是我害了你……若我不和黑玄說你知道神跡和拙書不言的事情,黑玄也不會追殺你的……女人依舊一廂情愿地想著,這根子里是不是在愧疚他和黑玄的男歡女愛有悖與衛何的床弟之歡,這就不得而知了,甚至這個女人自己也不知道,這些事情是不是值得去愧疚。
我不過是個坐皮肉買賣的女人,他們也不過是產我身子的男人,這買賣做著做著就這么動了真情,有何愧疚的?只怕到了最后,也不過誰都不欠誰什么吧……
可想到那么多的過客中,真正和她有過肌膚之親的又有幾個?就這幾個鳳毛麟角的過客中,偏偏就是那個肯為他畫畫,讓他依靠,甚至將自己的處子交給這個女人的純情男子就這么在沙漠中消失了。
而讓他消失的,卻是那個黑色的,讓女人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