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封家書交給程峰后,陸知辰帶著孟星瀾一人牽一匹馬離開會友鏢局。程峰見其中一封的地址是景明侯府,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他不敢怠慢,立刻差人把信送往順京。
孟星瀾堅持自己騎馬,陸知辰也沒多說什么,給她一個“看你能逞強到幾時”的笑容。
馬哪是那么容易騎的。且不說在馬背上顛簸一天骨頭架子都要散掉,就光是如何驅策馬匹控制速度的同時又穩(wěn)著馬的體力,不至于一兩個時辰馬就跑不動,就是門學問。馬如果受驚了怎么辦?不小心從馬背上掉下來怎么摔才不至于傷筋動骨?
孟星瀾一點兒經(jīng)驗都沒有,還真當騎馬跟坐馬車一樣簡單。
陸知辰心中暗笑,等著她自己放棄。
從景州出發(fā)去慶烏郡,走官道不算快,但是勝在穩(wěn)當。既然跟家里發(fā)過書信,也不必躲躲藏藏。他思量再三,決定帶她走官道,路好走些,也安全。
果不其然,孟星瀾才堅持不到兩個時辰,就愁眉苦臉要求停下休息。
陸知辰冷著臉下馬,嘴里罵罵咧咧嫌棄她“事多,這樣的速度還不如坐馬車去。”
孟星瀾也不反駁,輕輕嘆氣有些無奈,自己的騎術確實不行,可換馬車速度又慢。
兩人就停在官道上,邊上有條被人踩出來的小路,通往不遠處的小河。陸知辰把她留在官道路邊,自己帶著兩匹馬走去河邊飲水。
其實沒必要,才出城沒多久,馬的體力還可以。
陸知辰打量著兩匹馬,思量挑哪一匹。看來看去,還是他們從順京帶來的棗紅色馬的腳力要更好些。雖然脾氣有些不大好,但真是跑得穩(wěn)。那匹白色的馬,唔……也沒多差,而且更溫順些。
“孟星瀾!”隔得老遠,他揚聲問,“你喜歡什么顏色?”
孟星瀾蹲在官道旁邊看螞蟻搬家,雖然不解還是答了“藍色罷。”
馬哪有藍色的!陸知辰只好重新問“紅色還是白色?”
“……紅色。”小流氓問這個干什么?好像不太對勁。
接著孟星瀾看到陸知辰牽著那匹棗紅色的馬慢慢悠悠向她走來。
“我的馬呢?”她問,心里有點明白怎么回事了。
“跑啦!”陸知辰兩手一攤,臉上露出無賴笑容。
孟星瀾忍不住唇角翹起,馬跑了行李倒是一件也沒丟。
陸知辰裝模作樣頗為可惜地嘆道“這下咱們只能共乘一匹了,唉……”
他率先上馬,然后伸手給孟星瀾,嘴里說道“這樣也好,省得你太慢,拖累了我。”
孟星瀾坐上來,依然側坐著,熟門熟路給自己找好位置,左手抱著他的腰,把頭埋進陸知辰的胸口,咕噥了一句“謝謝”。
“啪!”一鞭子抽下去,脾氣暴躁的高頭大馬撒蹄狂奔。
“孟星瀾,你的騎術誰教的?”
“三哥學院里頭的同門謝公子。”
陸知辰撇撇嘴“花架子,一點都不實用。”
“……”這方面孟星瀾沒有發(fā)言權,只能悶著頭不說話。
仔細想想,孟星瀾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一無所長。這幾年讀的書都是些大道理,沒有任何能幫她謀生的知識。更不用說她不太認同書上所說的道理,連帶功課也學得不扎實。這么一看,幾年光陰都被她虛度了。
大周的女子自小被教養(yǎng)三從四德,從小到老都在一方天地之中生活,每日不過是伺候長輩,照顧丈夫,教養(yǎng)孩子三件事。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確實不需要學什么謀生手段。
還有一年多,如果屆時她還想不到解決辦法,又不愿意聽從孟執(zhí)堂的意思嫁人,事情就會很棘手。說來說去,這世界不容許女子獨立生活是一切麻煩的根源。
所以烏海變成她最大的希望。
一場連著下了三天的大雨把他們困在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