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被抖了個底朝天,被你斷了手腕的鄭子清死在牢中,傷口感染,死前哭喊是大齊派人殺了他爹,刺傷他的人也是大齊探子。”
“為什么?他怎么知道?”
“鄭子清那夜是最后見到鄭旭之人,據他的說法,鄭旭那夜接見的貴客來自大齊。但他那夜醉得厲害,牢里說話也顛三倒四,連他爹都殺了,為何只刺傷他?因此沒人信他。”陸知川解答完他的疑問,耐心坐著,等陸知辰繼續問,像他們之前在家中那樣,他對陸知辰知無不言。
“查出是誰殺鄭旭了?”
陸知川有些猶疑“大齊這幾年出了個新組織,叫悠揚樓。可能是他們干的,但是得來的消息都不夠直接,無法確定。”
陸知辰沒有問題了,既然沒人懷疑到他,那么他還可以繼續行走在順京。
見如此,陸知川便問他“把你們在順京之外的事說一遍,原原本本。”本想著等接了弟弟回去再問,現在問也沒什么差別。
陸知辰一怔,他不想說。以前的任何行動他都匯報,只有和孟星瀾有關的事他才不報,那是他的私事不需匯報。可現在被兄長丟回山腹,還被要求原原本本講出來,他做不到,也不想再回憶一遍。
陸知川不再多言,冷哼一聲起身離開。
相比之下,孟星瀾的生活平靜許多。她被圈禁在鳳鳴小筑中,連早上問安也省了,一日五餐也有人送。是的,她一日五餐。雖然吃得不多,但很快會餓,因此廚房時時為她備著點心。
林棲遲每日來給她把脈,開湯藥調理身體,陪著她說幾句不痛不癢閑聊天的話。她再沒了撒嬌嬉鬧的心,不咸不淡地應和。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飛快流逝。
這段時日,景明侯府發生一些變化。她有了兩名貼身婢女和幾名仆從,負責照顧她的起居。府里安排明衛和暗衛,再有人想翻墻入內恐怕不那么容易。這座侯府正在一點一點變成東勝侯府模樣,人越來越多,警戒越來越嚴。
孟星瀾的私人空間只剩夜里。每當熄燈躺下,仆從婢女離開小院后,她再起身,獨自坐在床上發愣。她不能出門徘徊星空下,外頭有暗衛。
她一遍遍試圖說服自己,這就是自己的選擇,沒有別的路可走。
十二月二十五日。雪后初晴。
孟星瀾的生辰。
婢女伺候梳洗完畢,她裹了裹身上大氅,白色狐皮大氅,像極了被她扔下烏海的那件。也許狐皮大氅都是這樣的罷,她聳聳肩不再想這事,轉身走出小院,再度跨入滾滾紅塵。
“給爹跟二叔請安。”孟星瀾恢復乖巧模樣,在馬車前福身蹲下,規規矩矩行禮。
孟執堂轉過身來打量她,“吃胖了點兒,很好。”說著伸手打算把孟星瀾扶上馬車。
孟星瀾看著伸過來的手,意識到這只手曾經狠狠扇過自己臉頰。怔忪只一瞬,她毫不猶豫把手遞過去,在父親的幫助下坐進馬車。
一家三口坐在豪華馬車中向著大覺寺進發。
孟星瀾好奇問道“我們家突然變有錢了嗎?怎么馬車也換啦?”說著摸摸錦帛裝飾的內壁,看著像絲綢做的,淡淡泛著光澤,觸感柔滑細膩。
孟執堂和林棲遲對視一眼,看她如往昔一般天真不做作,均心下大安。過去的事不提了,蓁蓁沒事便是最好的。
不著痕跡瞄了一眼那只紫玉手鐲,孟執堂告訴她“過完年大齊上官氏來迎娶吳嬌,就落腳在咱們府里。”
是了,日子過得好快,過完年嬌嬌姐就要嫁去大齊,再也見不到啦。孟星瀾本來挺輕松的心情,一聽到婚事,又蔫巴巴的,只覺得反感。
大齊要來人住在家里,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隨便,不能讓鄰國看扁了大周軍侯的財力。孟星瀾也就只能想到這一層了,她只關心大齊的人走了之后能不能把這些人都撤掉,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