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霽任他發怒,半垂眼簾聽著。
“說啊!能不能擺平裴梓歸!你不是說你有辦法嗎?”上官霄拍著桌面大聲吼,一點顏面也不給自己堂兄,“實在不行我派人殺了他!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宰相!換個聽話的給我們發軍餉!”
“小聲些。”上官霽知道他心急如焚,否則也不會趁夜入城。驍遠軍駐守國境線,一個偏將無詔私入京城若被人發現,能做的文章太多。
“裴梓歸入朝九年,毫無世家背景,卻不過三十出頭就登百官之首,你以為沒人眼紅,沒人想過除掉他?可他好端端活著呢。”上官霽的嗓音低沉醇厚,聽起來很讓人舒服,“如今圣上一心求長生,朝堂上的事幾乎都交給裴相。但咱們有一說一,這三年來裴相的政績斐然,國庫日益充盈,這樣對天下百姓有利的宰相,怎么能殺?你只關心軍隊吃不吃得飽,卻不在意百姓活不活得好。需知軍人保護的是天下蒼生,具體地說,就是百姓的安危。”
“哼!你們京中的官,個個滿口仁義道德!舒服日子過久了,不曉得邊境戰士餐風露宿的苦。”上官霄不服氣道,“難道你不知道,軍餉原本就是不夠的,每年都不夠!只是往年一次發足,各軍隊領到軍餉拿去盤活,生出利息再補貼給軍隊,才勉強夠用。可如今,他三個月一發,這還怎么盤活銀子?軍隊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不討厭裴梓歸,都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
上官霽沉默不語。他原本已同裴相的門客王綸談定,他把孟星瀾邀入太京,裴相把驍遠軍的軍餉改為一年一次。然而計劃卡在吳嬌身上,她反悔了,而他現在無計可施。
“堂兄,你給我個準話,行還是不行?”上官霄眼巴巴望他,“實在不行我只能去刺殺他啦!”
“我定會把這件事辦妥,明年驍遠軍的軍餉,一定一次給足。”上官霽站起身往外走,“今夜你就睡書房罷,里間有榻,被褥在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