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盛了昨晚打的水,在院子里洗漱了,又照著水盆梳頭發。
她這身子干瘦的像根竹竿,頭發也枯的像稻草,魚薇薇端詳了會兒,拿了昨晚用碎紗拼的寬發帶把頭發盤了個圓髻,找了根筷子削短,當簪子把髻固定在頭頂上,左右照了照,滿意的進了廚房。
她照舊是煮了白粥,打了荷包蛋,燙了點苜蓿芽,自己吃了,端了一份去江華那屋。
江華早醒了。
“現在天都沒亮呢,你起的挺早呀。”魚薇薇說著把勺子遞到了江華嘴邊。
江華別開臉,眉宇間有些排斥。
魚薇薇想起什么,“你等等!”
她放下粥,出了門,不一會兒又跑了進來,把手里的碗遞過去,“這是鹽水,漱漱口。”
江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低頭含了一口鹽水。
等吃完了東西,魚薇薇收拾了碗筷,又打了盆水進來,把毛巾浸濕,擰了半干,朝著江華的臉上擦過去。
江華下意識就想躲,可臉上粘膩的確不怎么舒服,便垂了垂眼眸,忍了。
魚薇薇說“我要去鎮上,可能下午才會回來。”
江華問“去鎮上做什么?”
“去鎮上當然是趕集啊。”魚薇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賺點錢,我們吃什么喝什么?”
江華又說,“你趕集都賣什么東西?”
“賣紗花啊!”說到這個,魚薇薇心里有點小得意,偏過頭讓他看,“喏,你瞧瞧,就是這個,好看吧?這還只是一條發帶,我做了好些樣子,還有手繩,每一種都不一樣呢。”
江華看了一眼,沒說什么。
魚薇薇這兩天接觸下來,知道這男人是個悶葫蘆,也不放在心里,把毛巾洗了,又把他雙手也擦了一遍,動作十分熟練。
江華問“你時常照顧生病的人?”
魚薇薇動作一僵,前世她唯一的室外活動,就是去老人院做義工,照顧老人和病人當然熟練了,可她忘了現在她是南村的“魚薇薇”啊!
她有些緊張,一緊張就心跳失速,卻只能祈禱他沒聽到自己擂鼓一樣的心跳聲,裝作沒事的說,“以前爹娘還在時,生病都是我照顧。”
“是嗎?”江華慢悠悠的問。
就他這兩日聽到外面的那些聲音來看,魚薇薇在這里住了十八年了,這里的人都是見過的,這張臉也的確是魚薇薇的臉。
可一個被退了婚,尋死膩活過的女人,才兩天功夫就重現生機,活奔亂跳,還把害慘了她的陌生男人留在家里,這么細心的照顧著?
可能嗎?
還是在落水之后出了什么問題……
比如,她的這張臉被人用了……
江華垂著眼眸,指尖微微動了一下。
“啊——”魚薇薇腳下忽然就一軟,整個人栽到了江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