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落在黑瓦上的聲音是清脆的,滴滴答答的總是擾亂人心。
趙大柱見楚頤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殺魚刀上,主動解釋著“這把刀是我用來刨魚用的…”
楚頤生看著在缸里打出水花的河鯉,陳姜走到角落里拿出了那個趙大柱說的銀色罐子,不過成年人的巴掌大小,卻沉甸甸的,里頭仿佛裝了什么東西一樣。
“大師兄…”陳姜將銀罐子翻來覆去的查看了一遍,也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楚頤生畢竟是宗門大弟子,道行要比他高深許多,陳姜將手里的銀罐子拿給楚頤生看了。
楚頤生淡淡的看了一眼,不過巴掌的大的罐子全是白銀鑄成的,上面刻畫著一些復(fù)雜的花紋,顯得有些神秘。
也難怪趙大柱會想著拿出去換成家用。
房間的魚腥兒重了,楚頤生有些不喜,也沒有要在這里將罐子打開的意思,直接貼了張符紙裝進(jìn)了自己的空間里。
雨水潤澤著萬物,也有種物順雨而行,沒有陽光正氣的壓制反而在雨天滋生妄為。
肉眼看不見的黑霧在房梁上盤旋著,在陳姜看上來時又幻化在空氣里。
陳姜好似沒發(fā)現(xiàn)一樣走出了魚房,手里的金色長尺隱隱發(fā)燙,暗示著主人周圍有東西。
“這里沒有什么奇怪的,夫人能帶我去其他房間看看嗎?”陳姜有禮貌的尋求著趙大柱娘子的意見,那女子哪里有不同意的說法,立馬領(lǐng)著陳姜去查找了。
瞧著楚頤生將那銀色的罐子收了起來,趙大柱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又有點舍不得感覺,一直往楚頤生身上看去。
這才是真正的仙人,楚頤生一身弟子服穿的正氣又矜貴,在這小屋里像是會發(fā)光一樣,趙大柱有些后知后覺的害怕楚頤生會嫌棄他這里的臟亂。
“你先出去一下…”楚頤生對趙大柱客氣的說道,這房間里確實是有東西,應(yīng)該是在外面不小心帶回來的倀鬼,為虎作倀說的就是這個東西。
但是這只倀鬼并沒有傷害人,這么多天過去也只是嚇唬一下趙家人,這就讓楚頤生覺得有些奇怪了。
趙大柱諾諾的連聲應(yīng)道,然后往外走去。楚頤生拿了張?zhí)魄淝湟郧敖o的符咒,仔細(xì)的折成了三角形放入窗戶的縫隙里,屋梁上的黑霧若隱若現(xiàn),帶著幾分刺骨的寒意。
當(dāng)符咒放入窗縫之后,那股子魚腥味兒消散了不少,楚頤生冷漠了面容,他清晰的嗅見了另外一種味道。
血腥的味道,不同于魚腥,楚頤生走到墻壁上掛著尖刀面前,刀面光亮的印出了他的半邊面容。
漂亮的丹鳳眼里流轉(zhuǎn)著惱人的殺意,真的是討厭,明明他就可以跟小師妹一同回去了,現(xiàn)在放小師妹跟傅之衡相處,這讓他很不滿意。
不過一念之間楚頤生抽出了長劍,閃爍著冷光的劍鋒纏繞著幾分血意,躍身而起一劍刺向房梁上的黑霧。
猩紅的一雙眼睛貼在窗縫上,陳姜瞬間來到了窗外,手里的長尺直接對著抽了過去,只聽見迷迷茫茫的雨水里發(fā)出一聲尖銳的慘叫聲,那雙眼睛的主人消失了。
趙家媳婦嚇的一個哆嗦,跑回屋里捂著兒子的耳朵,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家也坐在小孩子身旁,手里還捏著個蒲扇。
用有些渾濁的眼睛看著自家兒媳,蒼老溝壑的臉龐如同樹皮一樣,干巴巴的。
濃郁的白霧在山間升起,逐漸侵襲過來,一聲炸雷響起,原本安睡的小孩子瞬間驚醒,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帶上了淚珠。
趙家媳婦見狀趕緊將兒子抱在了懷里,陳姜手握長尺走了進(jìn)來,隨手遞了三張符咒給三人。
“老人家您與你家兒媳孫子可別出門了,就在這兒等著?!?
“哎,好的…后生要小心啊…”老人家扇了扇蒲扇說道,陳姜關(guān)門走了出去,給三人符咒是想保護(hù)她們,畢竟自己也不會分身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