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他不理解,一次次的輪回,只是證明了他的無能和愚蠢。他就像一只螞蟻。他所有的努力被“神”看來,就像一個笑話,可笑可悲。
他不再試圖挽留,他根本救不活他們。
“他放棄了,然后墮落成魔。”道袍少年的情緒從未有過起伏。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天然下垂的眼角悲哀而溫柔。
最后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的是座血城,少年殺了男人,屠了城。
少年一襲黑袍,游弋人群,收割一條條靈魂。
入眼盡是血色。
七妄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入體的魔氣開始翻涌。皮下的青筋一根根爆起。
緋璃緊緊握住他的手。
“那么,”轉(zhuǎn)身,緋璃的劍架在少年的頸上。“你是誰?”
道袍少年不懼頸上的劍,“你說我是誰。”
眼前的殺戮還在繼續(xù),少年浴血,目光空洞而絕望,希望一再破滅后,他憤怒,憎惡一切,只想毀滅。
所有的人和物在他眼里都不再是真實的,若是真實,又怎會無知地隨著他一次又一次輪回?若是真實,他們也該如他一般絕望而痛苦。
都是不該存在的。
手里的刀刃血跡凝固又濕潤,對于那些乞求和哀悼他冷眼旁觀。
他將靈魂獻(xiàn)祭給魔鬼。
任由惡念將整座城市吞噬。
是這個世界錯了。
少年身上的陰郁絕望凝成實質(zhì),這是魔最好的貢品。
即便眼前的場景不過是幻境模擬得真實。
七妄身上的魔氣仍受其蠱惑,慫恿,開始動蕩。七妄的眼睛開始克制不住地變紅,白皙的面皮上也黑白交錯,森然可怖。
無視七妄有些瘆人的模樣,緋璃連忙動用靈氣幫助七妄疏通壓制,一邊緊握七妄的手給他安慰,充裕的靈氣不斷運轉(zhuǎn),一邊默念兩年來已經(jīng)熟練于心的清心咒,清醒七妄的意識。
同時提高了警惕,防備著這個古怪的道袍少年,盯著道袍少年的動作,手上的劍凝重,整裝待發(fā)只待他一動作便會劍指咽喉。
道袍少年卻很安靜,依舊在看那場“真實”。
有人領(lǐng)著護(hù)衛(wèi)隊來阻止,他眉眼間正氣凜然,關(guān)刀勇猛。――還是那個捕頭。
少年嗤笑,斗篷飛揚(yáng)間,護(hù)衛(wèi)隊便死了大半,徒留捕頭一人掙扎,刀斬去了他的官帽,砍下他的雙手。少年一步步走近,低頭看他垂死掙扎。
捕頭高昂著頭,狼狽姿態(tài)不改正義之氣,他的眼里只有對少年的仇恨。
本想慢慢折磨,卻是頓時失去了興致。
不過是無知的蠢貨罷了。
“無趣,真是無趣。”少年的聲線低啞嘲弄。
手起刀落,他的頭顱落地。
到天黑的時候,滿城斷臂殘肢,無一幸免。蟲雀俱靜,整座城一片死寂。
“施主,回頭是岸。”老和尚從遠(yuǎn)處走來,他的眼神憐憫而慈悲,袈裟如佛。
“放不下了。”他彎眉輕笑,手里流血的刀,清秀的眉眼,“在我看來,殺戮比拯救更真實。”
“阿彌陀佛。”老和尚閉眸,雙手合十。
刀同時落下,那張臉帶著悲憫跌入血污中。
“何為惡?何為善?何為佛?何為魔?”他仰頭大笑,揮手間,大火吞噬了整座城,將暗夜照得透亮。
焚燒的尸體噼啪做響。他站在中間,黑霧繚繞在身后,他卻眉眼溫柔含笑。“不過灰燼。”笑聲愈發(fā)狷狂,“此后世間只有,笙,魔尊笙。”
少年的笑容,乖戾而絕望,矛盾共生。
“這就是果。”道袍少年看著火中的魔尊笙。
魔尊笙抬頭直直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