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14歲。”姜沐笙的語速并不快,為了讓姜幼胭聽得清楚些比自己平日語速更是緩了不少。
“彼時我剛在家里鬧了一場,躲進了外公的收藏室里,迷迷糊糊中睡著后便穿到了小丫頭的世界。”
“那是個語言和歷史都與這里不同的地方,龐大的記憶一下子充斥了我的意識,我旁觀了一個少年的履歷。”
說到這里,姜沐笙低眉看向姜幼胭,語氣溫柔而堅定,也帶著欽佩,“在他的記憶里,大多是隱忍,收斂性子和脾氣、病痛的折磨、以及身份的退讓。”
“那些在年復一年中成為他的習慣,為人處世他都處理得很好,性子愈發平和,是京都里最卓絕的世家公子。”
“而小丫頭,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亮色。”
“他看著她長大,從小小的一團長成更大些的粉糯團子,看著她活潑開朗,在府中調皮搗蛋,活得生動又鮮活。”
姜沐笙回憶著記憶中小丫頭從嗷嗷待哺到牙牙學語蹣跚學步,再到仰著一張圓圓的肉臉四處張牙舞爪的傲嬌小模樣。
“連高高揚起的小下巴都是可愛的。”
“小丫頭很好。”
“哥哥。”
“我初時以為自己是隨了穿越大流,接替了原主人的身份,”說到這里姜沐笙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年少總會有些自己是主角改變世界的幻想,可不多時便發現了,我只是借住者。”
“我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他同樣能察覺到我的。”
“他實在是個聰慧又狡猾的人。”
“咦?”怎么會有這樣的評價?
姜沐笙低頭笑了一下,“他很敏銳,在融合了我的記憶后才讓我發覺他的存在的。
我能控制他的身體,自由行動,他無法確定我是否具有危險性,故而一直隱藏著。
小丫頭來找他時,他其實是露了馬腳的,只是在發現我沒有惡意,甚至是新奇歡喜時才又藏匿起來。而彼時我并未發現。
他的生命中許多行為被列入了禁止,京中擅騎射的子弟眾多,而每有詩會便會邀惜花公子,每到騎射,他們便是一副惋惜之態避諱。”
聽到這兒,姜幼胭握緊了袖口,她不曾參與哥哥的幼時,自生來便享受著哥哥的關心與愛。每每出行聽到的也多是對哥哥的鮮美,贊他才華橫溢,姿容絕世,一如仙人。
盡管偶有惋惜不可避免。
她也曾憤懣想要辯駁那些人惺惺作態,只是哥哥拉住了她,曲指點上她的眉心,笑她嬌蠻,旁人的言論傷不到他半分,他在意的只有父親和她。
她生來見到的哥哥便是優秀的,可以前的哥哥呢?在他還不曾這般優秀的時候。
“傻丫頭。”姜沐笙怎么會沒有發現她的愁眉,在座的幾人也都發現了。
只是席崎、趙瑚珊和陸嶼都放任姜沐笙去安慰她。
盡管不愿意,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那是屬于姜沐笙和姜幼胭的故事。
“胭胭只要笑著就好了。”姜沐笙莞爾。
姜幼胭卻是一下子紅了眼眶,她低下頭,咬著唇畔遏制住那一瞬間的哽咽,“嗯。”
這是哥哥最常說的話。
姜沐笙的笑容很溫柔,是席崎他們從未見過的和煦,沒有任何距離。
只是。
姜沐笙端起了茶幾上的咖啡,話說得多了,自然會有些口渴,更何況,嘴里還有方才未散去的苦意。
“嗯,咳。”姜沐笙掩唇,遮住自己的失態。又是濃稠苦到不行的咖啡,他是沒想到他們都那么幼稚,真不愧是室友嗎?
他不動聲色地瞥向對面三人。
面無表情的席崎,似笑非笑的趙瑚珊,還有一派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