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凍的江畔,一老一少兩襲白衣并肩緩行。不多時,二人便走進一座莊園。
莊園中雕欄玉砌,金閣鎏頂,裝飾很是有一股書香氣。院落中栽滿梅花,品字梅,六瓣紅,宮粉梅等等,品類紛呈,不一而足。
飛雪如絮,星星點點壓在枝頭,與綻放的梅花交相輝映。
兩人剛一踏入庭院,便有兩名宮裝侍女迎來,輕施一福后,便在前方帶路。
跟著侍女,二人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一路穿過庭院,走入里間。繞過一扇繪有晚秋長街的屏風后,轉入內堂,赫然是一片人聲鼎沸的場面。原來這裝點雅致的莊園竟是一家酒肆。
大堂的十多張桌子早已人滿為患,推杯換盞的豪客們正喝的火熱。侍女引領二人登上二樓,挑了一張桌子坐下。
二樓相對來說要安靜不少,只有六張桌椅。桌椅間相距較遠,且以窄屏間隔,較為私密。
白發老者顯然是此地的常客,駕輕就熟地與侍女點好菜式酒水后,笑著說道:“這家聽雪樓是這一片最有名的酒樓,老板娘自釀的品雪滋味獨特,后勁綿延,你待會嘗嘗看。”
自二人相逢至今,老人不曾開口問過他姓名身份,卻只是相邀共飲,頗有一副江湖豪俠相逢何必曾相識的豪爽氣魄。
這聽雪樓上菜極快,二人坐下不過一盞茶的光景,四樣小菜和兩壺酒水便被送上桌來。
這位冰中垂釣的白發老人顯然是一名老饕了,為卓宇明講解了一番這四樣精致菜式,從選材,烹煮手法,到菜名寓意,說得頭頭是道。卓宇明嘗了嘗菜肴,再淺淺酌了一口那所謂的招牌酒釀。老人在對面笑著看他,似是在無聲詢問。
“這酒當真不錯,入嘴極為清涼,甘冽醇香,毫無辛辣口感,入腹后卻生出陣陣熱氣,暖人胸腹。品雪這個名字也起得極好。”
卓宇明小酌一口品味片刻后,將剩余的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后給出了中肯的點評。
老人聞言哈哈大笑,說道:“酒自然是好酒,否則也不會得了老夫的偏愛。冰原州上只有三種酒能入老夫法眼,除了這品雪,還有兩種分別叫做醉三秋和古汾酒,有機會再帶你逐一品嘗。”
卓宇明笑著點頭。
“晚輩卓宇明,扶搖州人氏,敢問老先生名諱。”
對方雖然不曾開口,但作為小輩,卓宇明依舊主動報上家門。總不能都坐在一張桌上飲酒了,到最后連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也未免太失禮了些。
白發老者笑了笑,說道:“老夫姓白,你叫我一聲白老就行。沒什么前輩晚輩的,老夫不過比你年長一些,不用搞那些客套。”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提了提酒杯事宜。
卓宇明連忙端起酒杯陪飲。
兩人一邊飲酒一邊閑聊,這白老頗為健談,天文地理,人文奇事所知甚為廣博。卓宇明好歹也將虛靈界走了大半地界,且讀了不少書著,眼界自然也說不上狹窄。兩人言談間推杯換盞,氣氛熱烈。
忽然,嘈雜的大堂驀地安靜下來,鴉雀無聲。卓宇明第一時間便捕捉到了這巨大的反差。
只見一名黑色長衫,羽扇綸巾的年輕人繞過屏風,走進了大堂。相貌極為出彩,一雙眸子如星河燦爛的年輕人嘴上掛著淺笑,就兀自站在大堂入口處,羽扇輕搖。
身后跟著一名身形修長的女子,身著淡藍色裙衫,面容俏麗。懷中抱著一把古意深沉的長劍站在青年身后,默不作聲。
那名星眉劍目的俊俏男子顯然是一位境界不低的劍修,出行時竟然還能有隨身劍侍捧劍跟隨,想來也是出身不低的大家子弟。只是此人一進聽雪樓,大堂中立刻噤聲,卓宇明對這位面相年輕的劍修起了不小的興趣。
“中神州寧濟,百歲歸藏境劍修。這幾十年橫掃各州年輕修士無一敗績,被譽為虛靈界第一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