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邶聽到顏宵不敵那烏賊精,不禁皺眉“不是說過不要獨自一人去探尋嗎?”
顏宵說了半天,見他神色復雜,思維跳脫,關注點竟在這上面,不由睨了他一眼
“我們現在在說管家是烏賊精的事,你扯到別處去干什么?”顏宵不明白他到底有沒有在聽她講話
抬頭看他卻也有百無聊賴的時候,清雋的面孔,意態慵懶地斜倚在碧紗窗下,把玩著從背后取下的朱木,陡然回首
“命都不在了,還談何修仙?”
“我不會有事的,不是還有你嗎?”顏宵脫口而出,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只見他斜著視線望著自己,眼中只有一只呆呆的青色小狐貍,唇角微彎,眸若星辰,難得的一笑,恰似沉睡的冰蓮,緩緩綻放
他自臥榻起身,在顏宵眼中慢慢放大,“啊——”,一聲慘叫自房中響起,驚起院中幾只飛鳥
“你奶奶的,為何拔我的毛!”顏宵痛得呲牙咧嘴,咬牙切齒地從嘴中蹦出幾個字,私下碰見小廝們磕牙也是這么罵來著
他手中捏著一撮青色毛發,雙指金光一閃,注入一絲靈力,然后將其放入袖中
毛發如同鳥類翠羽,女子霞衣,于狐貍而言十分珍愛,顏宵怒氣難消,慍怒地瞪著那個男子,上前一躍,撲上他的肩膀,泄憤似得,尖利牙齒,撕咬著他的衣服
口齒不清地說道,“真馬不白貓”。
元邶低頭斜睨著問她何意,“怎么不拔你的毛?”顏宵憤憤地說
“如此以來,無論你在哪里,我都知道你的行蹤。”他沒有多做解釋,輕柔地將小狐貍從肩上抱下來,掌中聚集靈力,緩緩注入她體內,頃刻間,顏宵又變回那個清麗少女
白天睡多,晚夕眠遲,二人閑聊許久,顏宵也沒有困意,坐在廊下,對著月光開始吸食吐納,未至片刻,不知為何,卻總是靜不下心來,再也沒有了在丹霞山時的心無旁騖,但是細想卻也道不出心底的許多雜念究竟是什么
轉身看元邶盤坐在床上,閉目養神,不知是不是在練什么神功,微微張口,吞吐云煙,如老僧坐定般,凝神專注
自己什么來歷,他似乎一眼就看出來,他什么來歷,顏宵一直好奇,卻沒有聽他講過
只見男子突然睜開眼,顏宵逮住機會決定要探探此人來歷,“你怎么不繼續練了?”
“你一直盯著我看,我怎么練得下去?”他疑惑地看向顏宵,見她無法凝神修煉,也不知是什么牽絆住了心神
顏宵一躍倒掛在房梁上,垂下一顆小腦袋,興致勃勃地問道,“我在等著你睡著,然后看你是不是會露出原形。”
元邶目光如水卻又有點暗淡,講述著他的來歷,“我住在五臺山翠巖峰,終日聽禪問經,修煉打坐,父親是上古時期同黃帝并肩作戰的應龍,于蚩尤大戰中,立下赫赫戰功,但是神龍灑脫自在慣了,生性不受束縛,上古神獸,神力無窮,勇猛好斗,玉帝擔心不受管束,遲早闖下大禍,便借仙魔大戰中,父親袖手旁觀,立下瀆職偷懶的罪名,父親自然不愿與天庭抗禮,遂立下誓言,以表其心。”
顏宵不由咋舌,沒想到眼前男子,年紀不過弱冠,在妖界頂多也就是幾百年,但實際上卻已經活了上萬年
“那你也是龍嘍?”顏宵不疑有他,終身一躍,嘴里嚼著不知從哪摸來的肉干
元邶神情一怔,奇怪地看著她,“你如果知道云臺山是在哪,住著什么神仙,便不會如此猜想了。”
顏宵想起爹爹娘親活了千年,日復一日,漫長的歲月中,總是無聊地沒事找事,今日找這個斗法,明日找那個研究駐顏術,連二人一起比賽數螞蟻都干過,故此,很難想象,活了萬年的元邶,終日在山中修行,竟然沒有瘋掉
“你不是龍?我知道了,你隨你的母親,你母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