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運氣凝神,跟隨著桃木劍的蹤跡,疾掠而去。待行至后山林間,那濃霧便往一處山澗飄散,他急忙自袖中拿出羅浮盤,口中念訣,頃刻間,金光大盛,水面波光粼粼,沸騰翻涌,兇猛氣流反轉不散,只聽一聲嘶啞痛苦的慘叫,那團濃霧漸漸消散
水面恢復了平靜,羅浮盤化為一束金光,閃進袖中,一張泛黃的紙條飄落至清玄手中
大約是年歲已久,紙張上字跡模糊,倒也依稀可辨上寫著,“乾造己未丙子丁丑庚子”,赫然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旁邊又有三個小字,寫著“鄖子璐”
難道鄖府還有個小姐?清玄住在鄖府已月余,未曾聽說鄖老爺還有個女兒
但是商賈大戶,男子風流在外,恐接進家中爭寵奪財,拈酸吃醋,外置房屋,藏得幾房美妾,也是常有的事
修道之人,修身養性,潛心問道,只管降妖除魔,不管人家的私事,一概是非,自在問心
于是烏賊精一除,清玄頓時如心頭大石一落,自云游以來,沒有遇見過強悍的妖魔,這烏賊精扮作管家,機敏狡詐,常常形影不離地跟著鄖老爺,不便動手,今日可謂是天助我也,待他趕到時,烏賊精已經是疲態畢現,強弩之末,如此順利除妖,清玄略感意料之外確實心中振奮不已
暮色四合,新月漸升,偌大的鄖府里,萬籟俱寂,自東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急促的腳步向院中一口幽深的古井靠近,只聽見若有若無的低語,很快,那身影躡手躡腳地離開
元邶在房間打坐歇息,不覺已至傍晚,鄖府看似一派祥和安靜,卻總透露著詭異之氣,忽想起顏宵不安分的性子,大半天來沒找自己,于是猶豫了一會兒,前往芷蕪院
只見一婦人打扮的仆從,正坐在門口的廊下穿針引線,看見元邶走來,連忙站起身來,自然而然地將手中衣線一裹,放進繡筐里
“仙師可是來找姑娘的?”仆婦見眼前男子神色淡然,又一派神圣不可靠近的凜然氣質,不由不敢直視,遂低頭問道
“她可在屋里?”
“姑娘出去有好一陣了,說是去找仙師商討事情去了,您沒見著姑娘嗎?”仆婦眼觀鼻,鼻觀心,小心翼翼地回答
元邶震了震,心中莫名慌亂,推開房門,房中一切都很整齊,但她不可能無緣無故不告而別,琉璃梳妝臺上放著一只小巧玲瓏,晶瑩剔透的鮫螺,曾見她掛在脖子上
沒有注意到仆婦的遲疑,他轉身奔往鄖府待客的前廳,但不分方向的元邶左轉右行,府邸各個院都按照統一的裝飾風格置放花草,看起來相似,所以他繞了半天也沒能找到前廳
元邶正懊惱著,恰逢遇見三兩仆從自一方庭院中走來,邊走邊聊
“晌午剛從集市上買來的一只雞莫名其妙地不見了,也不知被哪個饞嘴爛心的人給偷吃了,明明拴在灶房里的。”一個仆從氣呼呼地說
“這要是被管家知道了,又是一頓板子好受,還是不要聲張了。”另兩個仆從一致地點了點頭
那生氣的仆從撇了撇嘴,忿忿不平地說,“還是我們老爺仁慈,如果不是老爺信任他,就他一把年紀了,還整天拿著雞毛當令箭,對我們下人如此嚴苛。哼!”
“也別這么說,人家對老爺可是忠心耿耿……”仆從見到元邶,紛紛收起玩笑之色,躬身行禮
“灶房在哪?”
仆從們指著方才進出的庭院,心中卻不由吃驚,聽說修仙之人不食五谷,沒有饑餓和飽腹感,這位仙師莫不是騙人的江湖術士,來這里白吃白喝的?
元邶無視眾人的眼光,奔向庭院,釋放出神識搜尋一遍,見東南方有一影影綽綽的“東西”,待過去一看,只見一只渾身沾滿了稻草,毛發糾結在一起的青色小狐貍,四肢并用地按著一只活生生的雞,正要下嘴
見此情形,他只覺自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