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如同觸手般延伸,拱橋似地扎進城池,甚至沿著山崖攀援向上,成為登頂的天然階梯。
比起“樹”,這東西更像是“藤蔓”,或者“不會動的海獸。”
叮,叮叮。
亞當突然聽到脆響。
刻有名字的玻璃瓶
它們被吊在紅樹延伸而出的桿上,由打著特殊結的粗繩網保護,某些地方撞擊到,就會像風鈴那樣奏樂。
“那是什么?寫給神明的漂流瓶么。”
“哈哈,哦不不,杜亨先生,這叫洋情瓶,專門為海灣出名的女孩做的。”
勞里輕笑道,整個人沉浸在某種美好回憶里。
“如果街頭巷尾開始議論哪個姑娘,就會有人去做個專屬于她的瓶子,等到她嫁人那天,就往里裝入紀念物。
可能是新郎的頭發,或者某個定情的禮物。
海灣風俗,哈哈哈,很有意思的,如果在這里呆得久……
哪里系著誰,哪位姑娘成為話題,哪個闊佬或者帥小伙娶走美人?
你都能背出來!”
勞里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像個拿起酒瓶暢飲的年輕人。
亞當見到他時,對方手掌的褶皺已經蓋過戒痕,但按年齡來說,肯定有過美滿幸福的家庭。
公告欄
全是些糟糕透頂的蠢事。
“城里總會有麻煩的,那些委托就寫在上面,傭兵如果能夠解決,就可以換到溫熱的晚飯。”
接觸到雇主,積累人脈經驗,找到長期工作。
這種循環,就像是必經之路那樣,重復在海灣上演。
亞當倒是個例外,直接混進賭場,得到某個權貴青睞,還和船長糾纏賭斗。
已經不能稱之為捷徑,而是拉開弓弦,命中前程的靶心。
他們繼續前進。
三個勢力的成員,還有許多眼神閃爍的混球,先后從旁邊經過。
很遺憾。
直到勞里停下腳步,也沒人前來打擾。
“船長回航以后,除非有人挑釁,否則是不能隨便動手的,這就是敬畏啊。”
他笑著解釋道,同時指了指遠處的倉庫。
“那里就是個淘金點,貨量很充足,誰都別去問里面的貨來自哪里,它們的原主人基本都死了。”
勞里向前伸出三根指頭,笑容和煦地抬頭說道。
“規則很簡單的,跟您介紹下,能遵守的話,還請盡量忍著些,這里畢竟是厄姆幫的范圍。
全憑眼力,包場提走,從不散賣。”
倉庫是老建筑新裝修,死潮過后,類似這種交易點非常多,從日常用品到稀罕配方,基本都有得賣。
眼前這片,是供那些店主們,批發些貨物去轉手。
厄姆幫的成員站在遠處,嘆息搖頭,似乎在談論某些事情。
“昨天,萊利斯船長,用舊船沖進了灘涂,就是我們路過見到的那個地方……”
勞里附耳在旁邊解釋。
那場燃爆海灣的沖突,在傍晚的時候發生,亞當和貝蘭已經進了賭場。
而雙方相遇,已經是后半夜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