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很是任性,也承蒙尚家庇佑,才可放肆玩樂,甚至還有了令姐兒...無論結(jié)果如何,該我盡的力,該我打的仗,我總不會逃?!?
尚夫人一向憐惜這個兒媳。
就算當(dāng)初不是自己求來的,卻也是看著長大的。
人品、家世、性情都是沒得說的。
自己兒子也并非壞人。
元行看重宗族,為官清廉奮進(jìn),不耽于女人情愛,亦不好賭好色,為人正直,雖有城府,卻也可恪守君子之風(fēng)。
明明兩個很好的人,卻走不到一起去。
尚夫人只能嘆一聲世事無常。
世事無常呀。
尚夫人兩行淚終于砸下,一面握住左三元的手,一面別過臉去。
......
當(dāng)天剛過晌午,左三元便啟程進(jìn)京,先拜訪了秦王府,緊跟著便折轉(zhuǎn)找了固安縣主。
第二日清晨,天際盡處剛蒙蒙亮,一艘小船自天津衛(wèi)啟程,一路向南,出了大運河便折轉(zhuǎn)上了海船,從外往里開。漕幫的人開道,一路風(fēng)平浪靜,且從未被碼頭耽誤停留??绅埵侨绱?,左三元過了長汀,抵達(dá)沉船的閩江時已是一個半月以后了。
漕幫的人已將閩江打撈了近半的河段。
卻一無所獲。
“...河道崎嶇,且因臨出???,水流波動迅速,可就算被河水沖刷,也應(yīng)有船板或是船身碎片?!变顜偷墓苁麓笕膽B(tài)度很恭敬,“因廣德伯與東南侯次子輕車從簡,所搭的船不過是一艘兩層小船,我們目前考慮...”
管事頭一低,聲音輕輕埋下,“目前考慮,或許是水流將沉船與人沖刷出了閩江,直接經(jīng)福州入海?!?
一旦入海,人活著就不容易了。
更別提后有東南侯長子虎視眈眈,前有倭寇匪亂,就算不經(jīng)天災(zāi),人禍總是免不了的。
管事見面前的少婦神色肅穆,卻雙眼赤紅,態(tài)度放得更低了,頭向下一埋,“夫人,我的建議是出海搜尋,閩江入海一帶有許多半大不小的島嶼,若是上天眷顧,兩位郎君或許已經(jīng)登島上岸,等待救援了?!?
左三元輕輕點頭,“出海是否需要其他文書?可有其他風(fēng)險?海上的倭寇與匪類可有危險?”
都問到了點子上。
管事一下子呼出一口長氣。
他手里倒是有封文書,漕幫大小姐、當(dāng)朝秦王妃親手所寫,最后蓋了當(dāng)朝秦王的官章,拿著這封文書,他在大魏境內(nèi)可謂是暢通無阻??捎行┖蠊?,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漕幫管事能夠承受的——若是武裝出海,一不留神靠近東瀛、李氏王朝兩個藩地,這就是主國與藩地之間的斗爭了。
出海這件事,可大可小。
為防止海上遇襲,出海時必定要帶上大量的武裝和人手。
若真是靠近了兩個藩國,大魏該如何自處?秦王又該如何自處?
這些事兒,不是他一個小小管事可以拿主意的。
廣德伯夫人來了。
于公于私,她都有權(quán)力調(diào)撥兵將,甚至承擔(dān)責(zé)任。
“照大小姐的意思,一切文書都可后補(bǔ),這一方面您無需擔(dān)心?!惫苁掳言捴v透,“風(fēng)險自然是有,如今是夏日,海上風(fēng)浪巨大,加之匪類橫行,吃不起飯的倭人和海賊躍躍欲試,咱們此番出行必定要調(diào)撥幾艘裝配炮臺與火銃的大船——這一點需要您與福建布政使司拿決策。至于其他的,都可交給小人。給您備下的驛站就在福州馬尾港,南平蔣家的夫人一早便在驛站等候您了,小的這就令人護(hù)送您過...”
管事話未說完,便見左三元手一擺,斬釘截鐵道,“不用了,今日我同東南侯碰面后把配備好的船只要到手,明日一早便出海。”
蔣家夫人,便是岳七娘。
是釧兒經(jīng)年的手帕交,也是鴻賓樓背后的股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