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畫亭,兩人正在喝茶。
那一頭短發的中年人不時笑罵兩句,語言粗俗似鄉下鄙人;而那長袍長須的中年人卻微笑和藹,彬彬有禮。
洪勝海笑道:“宗主,你新得的那件寶印什么時候借給我老洪看看,你也知道我老洪,一有新寶貝就忍不住,這都好幾天了,你還沒看夠?”
陳無宇卻微笑不語,知道自己這位師弟的脾性,煉器如癡。門內高層一有什么新法寶,他就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要,非要自己仿制一個,讓人頭疼不已。
這雨畫亭洪勝海很少來,更別提喝茶,自己跟申和煦在這里讀書下棋,這老小子都笑罵自己附庸風雅。
但這天洪勝海卻打了臉,見陳無宇有了個新寶貝就屁顛顛的跑來了,而且還跟著它小口抿茶,也不知道嘗沒嘗出味兒。
陳無宇笑道:“再等等,再等等,這渾天印難以煉化,估計還要十天半月才能認主,一下次你再來吧。”
洪勝海吹胡子瞪眼:“又是下次?這都幾次了?我說老狐貍,你現在又用不著,先拿來讓我瞧瞧,我又不會偷了你的,沒準給你做個更好的!”
陳無宇卻不跟他瞎扯,這渾天印是自己謀劃已久的寶貝,是中古元嬰大修煉制的一件仿制古寶。自己一個月前去了一趟中洲,從八個金丹修士手底下搶了回來,寶貝的很,怎么敢輕易交給這老鬼。
當下笑罵道:“你要有這本事,我這宗主位置直接退位讓賢給你做,讓你帶著靈溪派飛黃騰達。”
洪勝海不好意思道:“那咱倆可說好了,半個月后我再來,要是還見不著渾天印,我可要用搶的了,別以為你比我大幾歲我就打不過你……”
正在兩人嬉笑怒罵之時,一位秘堂弟子傳訊過來,陳無宇皺眉之后又悄然舒展,笑道:“姓趙的那小子又惹出事來了,正要往我這雨畫亭來呢。”
“姓趙的小子,趙跖?”洪勝海狐疑道。
“除了那小子,還有哪個姓趙的整天惹麻煩?”
說起趙跖,洪勝海的話就又多了起來:“這臭小子,整天往我器堂跑。說是要跟我研究那新火槍,其實誰不知道他看上了我那女弟子,小小年紀,花花腸子倒是不少。”
陳無宇奇道:“女弟子?唐小玲?”
提起唐小玲,兩人神色一黯。唐小玲只知道自己是被洪勝海從山下帶回來的孤兒,但其實靈溪高層都清楚,四十年前那場大清洗,唐小玲的父親,原先的秘堂堂主唐寧被宗主親手誅殺,唐小玲因為年幼無知被留下一命,讓洪勝海收其為弟子。
三十七年過去,唐小玲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性格開朗活潑,洪勝海也常在深夜長嘆自己總算對得起那位老伙計。
“宗主,井執事到了。”
一句話打斷了兩人的回憶,陳無宇笑道:“讓他們進來吧,我倒看看這臭小子又干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井鴻帶著趙跖進來之后,趙跖撓著頭尷尬的笑,這雨畫亭自己已經來了三次,比內門弟子來的都勤,見到宗主都不好意思了。
洪勝海不客氣道:“小子,聽說你又惹事了?”
哪有?我哪里惹事了,明明是受欺負了好吧,而且從靈獸谷死里逃生,也沒見有人安慰,你這老兒怎么第一句就朝我問罪?
卻是井鴻接過了話茬:“洪堂主,據趙跖說,他在靈獸谷獵殺了一只開智中品的人面蜘蛛,但事關門派機密,而且還跟戰堂弟子吵了一架,這才……”
沒等他說完,天邊三道人影從西邊飛來,卻是范中禹帶著孫克通與申和煦到了,一下子小而雅致的雨畫亭顯得擁擠了不少。
陳無宇笑道:“范堂主怎么有空來我這小亭了?”
范中禹拱手笑道:“這不是我這孫師弟,非要讓我帶他來,這事我覺得也不該瞞他,就拗不過,正好碰到申山長,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