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擔心蠶蛾孵化,卻比帶著活蛹的鮮繭多許多折耗。
一個小小的蠶繭,就便高溫殺死了其中的蠶蛹,還要刨除一多半的重量,實際能夠使用的蠶絲只是外頭包裹的那一點點繭皮而已……
實在是成本高昂!
這么算下來,她家這半個月,不!種小麥的這大半年,不是算白做活了?
新收的糧食一嘴還沒吃上吶!馬上又要送到椿家去?
“買賣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要不咱再多打聽打聽?”柳全琢磨一下,“俺本想著過些日子去周遭集場轉轉。”
“朔日去罷干家場,望日提前兩天再去李家場,打聽看看那處價錢最合勢。”柳全道,“貨比三家嘛,咱看誰家的公道就買誰的。”
“既說那啥……的地方時間能倒轉倒轉,沒準真能來得及。”柳全說明了自己的打算。
柳奕想想也對,時間也是金錢呢。
在外面織上一匹絹得花費不老少的功夫,在煙灰缸里卻完全不必擔憂來不來得及的問題。
在里頭干活又不覺著累,既然空間給了相對無窮盡的時間,只要原料充足,她家阿娘一晚上進去趕工一匹絹,三五天的工夫也就湊夠了。
失之桑榆收之東隅,焉知非福。
就是這糧食,要給……她想想都肉疼。
芳娘與柳全自然也是想通了這一點,才會舍得花大價錢買絲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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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日也就兩日便到,這幾天的月亮都缺了大塊,眼看便成月牙了。
換來了絲繭,她家就可以開工……權衡之下,柳奕肉疼的心里找到了安慰,也舒服多了。
不想她娘卻忽道:“椿家既找上門來,便不能胡亂要價,恐怕也是想做個實誠生意。”
“咱們都不曾聽誰說起她家還做這等樣買賣。不如先去問問,看過她家的東西再說。”柳氏比丈夫比女兒更想得明白,“好便多糶些,不好就少換,不要也是成的。都是鄉里鄉親,總不至欺瞞咱們。”
好像是這個道理,“阿娘,明朝帶俺一齊去罷?”柳奕還沒去過椿家竄門吶。
“那咱總不好空著手去,”芳娘又想起一事來,“婁家前送過菜,椿家送了兩只瓜來,蒯叔也給孩子一罐麥芽糖。”
柳氏看著丈夫,“咱家總該拿出些東西,意思意思。”
“嗯,恁說得極是……”柳全蹙了眉點頭
他們總不能只進不出啊,不然時日一長,誰還樂意跟你家往來?
可家徒四壁的柳家,該準備什么禮物呢?
第二日,柳家人起了個大早,芳娘跟女兒都穿戴了最整潔的一身單衣裙衫,將頭發梳理得凈光溜齊。
芳娘扎了一條青地的帕子,略略兜束了發結。
柳奕今天顯得,嗯,挺精神的。
母女倆各拿了一只籃子,柳氏芳娘帶著給椿家的禮物:一小包空間里翻出來的黃花菜。
準備禮物,可花費了他們不少的工夫,得找本土可能有的、不突兀的、又不至于太隨意的……
這土產就最好了。
黃花菜在本朝一樣有忘憂之稱,是代表母愛的慈藹之草。
說實話,就柳奕這吃貨眼里,還是咱大靖人實在——同為母親的愛,黃花菜花開時一無保留,盛開如朝霞之貌,沒開的花苞可以焯水涼拌、炒肉、做湯……名文曰“萱草”,相形叫“金針”。
一如母愛關懷你從心到胃,真真兒吊打那不能吃的石竹花多少條街。
就在母女二人朝村人聚居的熱鬧處趕路時,柳奕忽聽見一陣嘣啷嘣啷的小鼓聲。
“恁看真了?可是阿彌?”兩個小孩兒從她們后首里跑出來,又啪嗒啪嗒趕到前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