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奕欲哭無淚,只能催促著阿爹,一邊摘桑葉一邊演示了如何給桑樹剃頭——修枝。
實際說起來叭,柳全這粗糙簡單的修剪方式,看上去并沒很多道理可言,讓柳奕一句話概括就是……憑感覺。
柳奕相信她爹一定沒有現代時候的農業技師那么專業,更不具備“科學的”管理方法。
他連個理論都掰扯不清,更別說對錯了好嗎。
可現今的他們一家,除了仰仗柳爹這些大靖朝本土農業知識,也沒有別的更好辦法呢。
柳奕想過,去空間里找找看有木有農技書或資料一類的參考參考。
然鵝,恐怕是她想多了。
“也對,”柳奕自我反省,“這個拿來主義要不得。”
空間給你提供些物資工具就夠夠的了,難道還要求人家附贈你個圖書館嗎?
這恐怕不是穿越,是讓你來躺贏的。
雖然在躺贏這件事情上,柳奕很想說“我可以!”
但顯然大仙兒……給的這個空間它,不可以。
于是柳奕只能有樣學樣地,跟著柳全將桑林中位置太高的、長得太長的、相對較細的和擠得太密的枝條,通通修剪了一番。
接連兩三個晚上都在一邊擼葉一邊修枝,柳奕所受的“工傷”,繼經歷了肌肉酸痛、掉牙、磨出水泡等等皮肉之苦之后,虎口也崩裂了。
‘人家可是很嬌嫩的……’她想起了石頭腦袋咧開的大嘴。
她才是貨真價實的大靖朝一朵嬌嫩的花骨朵好嗎!
然而不是有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什么什么自胼胝出’?大致就是說,連手和腳后跟都沒磨出老繭,還何談什么成功?
看把她給郁悶得……囫圇話都記不清了。
最終,被柳全父女修剪過的桑林,成了一片斑駁的禿頭。
他們剪下來的枝條都有一大堆。
在柳奕私心里,這些全都可以用來扦插。
要知道,一開始,她家為找適合扦插的枝條可發了點愁呢,最后還是湊合用則些不成器的細條殘枝,根本就沒敢想象那成活率。
現在這些東西,扔了、或當柴火燒了,它都不甚劃算啊!
柳奕琢磨了一下——
如今是大靖朝月初歷的六月伊始,就當它是過去時代的農歷六月好了,不重要。
反正一年十二個月,本土多習慣在開春的二月至三月移栽樹苗。
一月里通常不移栽,因為農俗覺得此時天地還沒開化,冰雪沒有消融,就便移植了也種不活樹。
三月到四月是蠶月,此時桑樹萌發,長出嫩葉,農婦滿開始采桑,養第一季蠶,也就是春蠶。
如果她現在就把這些枝條扦插在三倍桑田的空地里,理論上來說,扦插的枝條兩到三天就該發芽長根了。
那么半年之后的冬天,它們就能長成相當于一年半的小桑樹;到明年春天,也能當做兩年的樹苗移植了呢!
柳奕略算一算,若這白蕓里周遭還有更多像她家一樣,缺乏能夠產葉的三年以上桑樹的農戶。
或者當大家都還在自行培植小桑苗的時候,她家可以提供現成三年苗的話……
柳奕覺得自己的腦子里噼啪閃過一道光亮。
這也是商機有木有!
還有!就算按照目前的最快三倍速育苗,到明年的春天直接向農戶滿提供二年苗的話,中間還有一年的時間,可以給她家留下充分余地玩時間差——賣桑葉!
這現成桑樹林里的桑葉不是擼都擼不完嗎?
她家的桑葉,要等到明年的春天才有機會大展身手,在此之前,兩到三天擼一批……若空間一直讓桑樹這樣生長下去,而沒有休眠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