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觀才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又一次開口說道“我中有門豈會暗中挑起爭端?此次事件只是陣紋與紋脈兩系之間的內斗罷了,與我中有門無關,而此間事了之后,陣紋一脈轄下所屬的疆域我中有門絕不插手”
那鶴發童顏的老者揮了揮手,好似正在揮趕一只煩人的蒼蠅,極度不耐煩的出聲打斷了顧觀才那虛偽的廢話“趕緊說重點,別說那些沒用的!”
本來那居于云上城的翼族男子一直閉目養神,顧觀才話音落地的那一瞬,他便驀然睜開雙眼,展開了隱沒于衣物內的雙翼。雙翼翼展接近兩丈,上下撲棱棱揮舞,刮起了陣陣狂風。
他整個人懸于空中,抱手而立,居高臨下,態度極為倨傲,冷冷地開口說道“紋脈系與陣紋系同為一脈,數百年來分分合合,世人皆知,此次陣紋系式微,淪為旁系本已是定數,若不是你中有門橫插一腳,豈會有這般變數?”
“九氏當初的盟約之一,不單獨干涉獨立于九氏外的勢力更替,需要我們替你們中有門好好回憶一下,違反盟約的下場?勸你一句,莫要學那血妖一族?!?
此話一出,便以幾乎于撕破臉皮,語氣極為冰冷,近乎于威脅。
顧觀才眉頭一皺,作為九氏之一的話事人,何時曾受過這門子氣,無奈形勢比人強,他還真不敢同這些人撕破臉皮。
他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平復情緒,接著說道“九氏不干涉陣紋一系對于自己領土的管理,但是屬于九氏的聚靈堂,能在其管轄內的領土自由開辦分號!”
話音剛落,眾人便收起鋒芒,再無那劍拔弩張,一言不合便要動手的意味。
那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一改之前那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他再一次開口說道“境內各類資源的開采權”
此時的他好像忘了就在上一刻,就是他口口聲聲指責中有門違反盟約,也是他欲想要聯合八氏,動用造化武器打擊中有門。
他話音剛落地,顧觀才像是被人觸及逆鱗一般,滿面怒容,深陷的眼窩內,兩顆如死魚眼一般的雙目也迸發出一股懾人的精光,咬牙切齒地說道“聚靈堂分號已經夠了,你神道門別欺人太甚!”
此刻的局勢與剛才竟翻轉了過來,中有門的顧觀才怒氣沖沖,而那各屬八氏的代表人,反倒是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
他們并不在意眼前顧觀才,是在偽裝他真正的底線,亦或是已經真正觸及了底線,那只是一個試探。
聚靈堂的分號,已經達到了他們的預想了,聚靈堂的各種手段與各種限制,便已經達到了他們收斂各類資源的目的!
神道山的中年男子也少有的漏出了笑容“戲言戲言”
此話剛落地,在場眾人盡皆斂氣收勢,再無那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也再無那正義凜然,也無那誓要替數萬亡魂討個公道的俠肝義膽。
之前那所有的憤慨,并不是路見不平的仗義執言,不過是挾大義而謀私,想要瓜分更多的利益罷了。
野蠻的殺戮與掠奪因為造化武器退出了歷史的舞臺,隨之而來的便是棋手的博弈,看起來好像文明了許多,但一直不變的便是人性欲望的貪婪。
滄澤九氏,盤踞于滄澤大陸上的九大勢力,就像是九條體型龐大的巨獸,它們無時無刻都在貪婪的進食,因為它們龐大的體積注定了龐大的消耗,誰也無法阻止它們進食的欲望,所有阻擋在它面前的障礙,無一例外的都已經化為了灰燼,成為了歷史!
他們并不在乎這些死去的陌生人,也不在乎那死去的是誰的父母,誰的兒女,誰的愛人,也不在乎他們背負著怎樣的理想與情懷,在他們眼里死去的并不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只不過是一個冷冰冰的數字。
也不在乎這個數字是多還是少,在乎的是數字背后所代表的利益,在乎的是他們能從這場慘無人道的屠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