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公主面無表情的從那座書房離開,手中拿著那卷畫卷,這也是接近是十六年來唯一能夠幸免于難的一副。
清平臉上無悲無喜,心中也奇異的平靜下來。因?yàn)橹獣哉嫦嗟乃宄富收f的是對的,人總是會死的,那些被無故殺死的人如此,離皇如此,她自然也是如此。
只不過他們的生死其實(shí)都不由自己掌控,本質(zhì)上其實(shí)并沒有什么區(qū)別。當(dāng)然也不是說清平會因此而擺脫那些罪惡感,這是她的選擇,自然也會由她來承擔(dān)。清平一個人走在那條離染曾經(jīng)走過的長長廊道,只是她不喜歡多愁善感,自然也沒有產(chǎn)生什么史詩感,神情清冷而孤寂。
“其實(shí)你不必承擔(dān)這些的?!彪S著一聲極為悅耳的輕嘆,這句話傳入清平的耳朵。
清平腳步微頓,才發(fā)現(xiàn)廊道拐角處站著一個極為妖異美麗的女子。女子赤足系著金玲,一身火紅色的輕紗恰到好處的貼合在身上,使女子玲瓏有致的身軀若隱若現(xiàn),最令人難忘的女子的一雙貓兒一樣的眼睛,看似冰冷卻又帶著攝人心魄的光芒。
女子神情有些復(fù)雜,并非突然出現(xiàn),而是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只是直到開口之前,清平都未能察覺到她的存在。
清平身子一僵,有些警惕的看向女子,特別是女子那雙妖異的眼睛,讓她心里有些不安。卻仍是平靜的開口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女子的神色有些恍惚,才笑了笑說道“認(rèn)真算起來,我應(yīng)該算是你小姑姑?!迸哟藭r終于注意到清平手中緊握著的畫卷,便自然而然的接過,打開,看了看。
清平本來正緊緊攥著那畫卷,那畢竟是這世界上為數(shù)不多能證明她母親存在過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放手。只是在女子伸手的瞬間卻覺得神志有些恍惚,竟然不知不覺的下意識松開了手,眼睜睜的看著那畫卷落入女子的手里。
清平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女子那句話里的意思,有些沉默的放下本想伸過去搶的雙手,冷漠的看向女子。
冷漠是因?yàn)榍迤叫闹腥匀痪璨话?,不安是因?yàn)檠矍暗呐訉λ詷O為少見——她聽不到女子的心聲,就像余良一樣。
女子認(rèn)真看了那畫卷很久,久到清平心中的不安漸漸變少,警惕卻更多了些。于是清平認(rèn)真而平靜的開口說道“那是我的東西。”
女子愕然的抬頭,目光終于放在清平身上,卻好似穿過時空看到了那個有些執(zhí)拗的女子。“那是我的東西!”這是她常常會對這貓一樣的女子說的話。
她最喜歡搶走她喜歡的東西,然后那女子便會有些認(rèn)真的對自己這樣開口,女子愣愣的有些失神心想。
也就是這片刻的失神,清平突然感覺自己的不安和警惕全都消失不見,反而有些親近和一絲茫然。
不僅是近在遲尺的清平,小半個洛陽的人的情緒都受到了影響,憂愁的人更加憂愁,歡喜的人更加歡喜,原本僅是有些惱怒的人突然大發(fā)雷霆,暴怒起來甚至大打出手。
好在女子很快從這短暫的失神中醒來,趕忙微微皺眉收起這越來越難以控制的天賦神通,眼神復(fù)雜的看著清平,將畫卷遞還給她。
“你很像她?!迸佑行└锌拈_口。
清平有些害怕的低下頭,這種陌生的親切感讓她有些茫然,只能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女子清楚自己的天賦已經(jīng)對清平造成了影響,只能再次輕嘆了一口氣認(rèn)真說道“我可以帶你離開這里,帶你去個無須承擔(dān)這些痛苦和仇恨的地方,無憂無慮的生活。”
清平抬起頭認(rèn)真的看向女子,沉思片刻才有些迷茫的說道“那樣,那些人就都白死了呀。”“我的母親也就白死了呀?!鼻迤侥脑谛睦镅a(bǔ)充道。
女子有些無奈的想到,這倔強(qiáng)的樣子倒是與她一模一樣,只是想到那些更為冷酷的事實(shí)還是有些不忍的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