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打小巧玲瓏的手不斷穿梭在蕭云的頭上,邊梳頭邊道“公子,林大人確實對你好,那日是我失言了。”
蕭云抬起清淡的眼眸,看著蘇打那小手,再移目看看鏡子里的自己,好似事情都是他在做,他從來都不問自己要什么?想什么?只是一心一意的對自己好,改天見到還真得問清楚,再這般下去自己也要陷了進去。
“丘師傅可有給我回言?”蕭云自己扯下了一件外披問。
“對,公子您不問,奴婢都忘記了,那丘師傅給了上山上香的香客一支梅枝,說是下山順便給您,您就清楚了他的意思,這不,您看?!?
蘇打停下一手,指著那書桌上一個由竹子編織的圓形筆筒,筆筒上插著一支梅花枝,正垂立待放。
蘇打擰起眉頭再問“公子,這丘師傅給您遞上梅枝是何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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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云嘴角綴著一抹明麗的笑意,這丘師傅也是用心了,不但送梅枝,還送筆筒,梅枝,梅枝,這丘師傅記性還真好,幼時自己在他面前說過的話,他竟然這般用心的記在心內。
歲月掠過,時光重溫。
那是一個寒冬天冷,自己貪上那梅枝的氣味,動心不已,每日都去寧國寺后山的那片梅林摘一支回云禪院擺放,被丘師傅偶爾撞見便出言相問“丫頭,摘這梅枝何意???”
“梅枝冷香,寒中自來,不問何意,人來枝裁?!边€是小女孩的蕭云淡定的應答著。
丘師傅聽完淡淡的點頭,眼神恍惚,忽而呢喃自語人來枝裁,人來枝裁,幾時檸兒也人來枝裁?
蕭云想到此,嘴角輕輕翹起,看來這枝裁了下來,這人也應該快來了,他這是應下了。
回頭咧嘴一問“蘇打,我們還有多少錢可用?”
蘇打正盯著鏡子里的蕭云看得發呆,聽到自家公子這一問,小臉緊緊湊在一起,手上繼續梳頭,低言道“公子,您的錢我昨日沒事算了一下,所剩不多,我們剛到蕭府,您又賞了一些錢給蕭府的老人,所以錢真的不多了。”
蕭云手里正在擺弄那條云狀的手絹,聽到這言語,不由看了蘇打一眼,“有多少?細說。”
她要計算一下,若是丘師傅真的來京都謀生,除了開間醫館別無他做,這丘師傅在山上數年,別人不知,她是知道的,很多時候幫人看病那都是免費的,他一個人多年,吃住都在寺廟,身邊肯定無多少錢元,若是真要開醫館,那還不是要自己出錢。
蘇打放下梳頭的梳子,細步走到書柜邊,把一小匣子一抽就打開,放在蕭云面前,面有疑色,“公子,我們在山上的開銷很少,吃食什么的很多時候都有寺廟補助,但到蕭府,這京都的東西又貴,您來了,蕭府上上下下這么多人開銷都是錢,我覺得要不我們還按照以前那樣,我們管我們的,蕭府的人自己管自己的?”
蕭云把手絹一下打在蘇打的手上,語氣不善的道“說什么渾話,我來了我就是這府里的主子,怎么還能不管他們,錢的事你不要擔心,我來想辦法賺錢唄?!?
話雖說的好聽,實則自己心里沒底,眼下丘師傅要過來開店是錢,蕭府上下每日吃飯工錢要錢,再移目看了一下那匣子的銀票,若是不開店,花個一年半載還是沒問題的,但開店?
隨手把匣子合上就閉眼道“蘇打,梳好頭把英打叫來,讓她和我一起出門。”
蘇打剛好幫蕭云束好頭發,轉身利索的幫蕭云選了一件素色的外袍,剛想幫蕭云套上,就看到英打眉眼含笑的邁著腳步進屋。
門被打開,屋外的朝陽斜斜散散的灑在她背上,隨著她一入屋,屋內一下明亮很多,好似帶進一束朝陽。
蕭云望著她,她大眼一提,正想喊蕭云,蕭云向她努了努嘴,示意她坐下,仔細打量她,英打今日怎么看著特別精神?
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