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流了點血,別怕。”
浣紗女就如一只受傷被捕的小小麋鹿。
她的容貌別說是端莊嫻雅的少君,冷艷高挑的采薇,便連女葵兩女都多有不如,她就是一個再是尋常不過的鄉(xiāng)間浣紗女,為他所累被基涉一同掠來了他們要實施偷天換日計劃的南山莊園。
他如果死于采薇的棄用。
她也會死。
采薇冷冷地盯著他們夫妻恩愛的模樣,再次問道“你是何人?”
殷水流在浣紗女的耳畔輕聲道“莫要去看惡人。”
向著少君道“少君請問。”
少君有些驚訝,她的目光移到殷水流鄭重認(rèn)真的臉上問道“你不像是鄉(xiāng)野之人,是一時落難與此地嗎?”
殷水流以他的朝臥口音回道“姬衛(wèi)流人甘巴疊。”
基涉皺眉道“你是朝臥甘氏之人?”
采薇冷笑不已道“難怪敢于如此裝腔作勢,原來是藏污納垢的朝臥甘氏之后。”
她朝地上唾去一口以示萬分嫌棄。
少君大為驚愕,斷然沒有想到朝臥甘氏還有殷水流這么一個余孽,且還成為了她們以假亂真的假,不由問道“已故的衛(wèi)國甘卿是你何人?”
殷水流肅然道“先父。”
采薇輕蔑道“倒還是一位流亡卿子。”
美眸當(dāng)中的厭惡更濃。
朝臥甘氏舉族覆滅在兩年前的衛(wèi)國政亂里,這個姬衛(wèi)卿族崛起不過數(shù)十載,乃是己姓之后,圖騰為修蛇,以媚君之術(shù)投衛(wèi)侯則所好,致以在衛(wèi)國一路扶搖直上。
不止是姬衛(wèi)國人,列國大多知曉朝臥甘氏家有靡靡,除了傳承有一副好皮囊,專注于媚君惑上的朝臥甘氏幾乎一無是處。若非有衛(wèi)侯則的庇護(hù),以邪道修煉駐顏之術(shù)的朝臥甘氏早已經(jīng)被驅(qū)逐出了衛(wèi)境了。
“君子緣何在此?”
基涉大是皺眉,暗忖對方是朝臥甘氏之人,生得如斯俊美無暇,便也不稀奇了。
殷水流以沉重的語氣說道“家中遇難之時,我恰巧不在朝臥,故而躲過一劫。待到噩耗傳來,我知道此生都回不去朝臥了。正盤算著如何南下取道入勾國,卑劣的仆臣見我落難,棄我而去便也罷了,還把我傷成如此模樣,若非沿河而遁遇到了內(nèi)人,逢她在河邊相救,我早已經(jīng)身死多時了。”
采薇鄙夷道“歹人倒是命長。”
殷水流不去理會她,與少君相商道“如今我以卿子扮公子,事成之后,不論你們?nèi)绾翁幹梦遥闶且獙⑽抑糜谒赖兀乙矝]有任何怨言。只要你們不傷害內(nèi)人,你們說什么,我便依你們什么。”
浣紗女瑟瑟發(fā)顫,緊緊拽著殷水流的衣袖。
殷水流低聲安慰一聲“莫怕”,直視著少君的秋水雙眸道“我為卿族之子,不論是見識閱歷,還是以假亂真,你們便是再在附近鄉(xiāng)間找來百人千人,只怕也沒有一人及得上我。而且我的嗓音已經(jīng)給方才的公子聽去了,你們要我在榻上扮作人事不知的人,我便能一整日躺在榻上一動不動,你們?nèi)羰且页雎暎乙材鼙3帜欠輦厣〉穆曊{(diào)與他說話。”
此次采薇不再出聲譏諷。
少君在如此大事上是拿不定主意的人,她旁邊的基涉直指問題核心道“說出你的條件。”
殷水流低頭望著浣紗女的側(cè)面“不可讓內(nèi)人久離我身旁,她可以在沒有外人時扮作公子的女侍。”
基涉與采薇對視一眼,點頭道“可。”
殷水流繼而道出他的最大需求“我平素最是饞口,在假扮公子期間,你們要讓我每餐都吃足,不可以拿粗糧來應(yīng)付我,我要服用元食之膳。”
基涉直接同意,暗忖道“他能吃多少?”
見殷水流不再說話,皺眉問道“這便沒了?”
殷水流隨口道“你們?nèi)羰窃敢馀c我多說些注意事宜,譬如你家公子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