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仿前行在喚我?”
“正是。”
晁仿聽聞到蘆后行的答復,立即追問道“你那院中可否有異樣?”
蘆后行的聲音在傳來之時于廊橋附近飄忽不定,仿若一陣風便能將他的傳聲全數吹去,而且帶著明顯的醉醺醺之聲。
“什么異樣?”
“你醒醒酒,快些去你院中看看,是否有一條詭異血線橫在你居所之中?”
“仿先行,你在說什么,你是要邀著我再去飲幾爵么?”
“呔。”
蘆后行在胡言亂語當中酒嗝之聲不斷,晁仿此次捕捉到了他的具體位置,天脈之聲仿若在他耳旁驚雷乍響。
右鄰的居所之中立時傳來蘆后行的一聲“啊呀”,再給晁仿提神貫腦般的傳聲催促幾次,他終是清醒了許多。
“人呢,都死哪去了?”
蘆后行傳喚奴仆前來問話的聲音并未使用傳音之術,但是聲音之大,嗓門之高,仍然可以讓廊橋附近的人遠遠可聞。
黑衣衛在采薇的指揮下避開血線,以一人貼著墻面而立,再由另外一人踩著他的雙肩往上,以數人為支點疊成人梯,由毅足最后而上。
“怎地都死了。”
毅足剛翻墻而入,蘆后行驚慌失措的傳聲,便將他居所中的慘狀傳了過來。
采薇面色沉凝地囑咐要繼續翻墻而入的其他黑衣衛道“你們務必小心謹慎,不準靠近那邪物。”
眾人應道“唯。”
晁仿急聲問道“蘆后行,你莫要靠近那邪線,且小心去往宅門方向走走,看看邪線具體在哪?”
蘆后行的聲音愈發的驚慌起來“仿前行,怎會如此?我這居所里為何都是我侍從奴仆的尸體?”
片刻之后,他又惶惶然地說道“那血紅之線是否便是仿先行你口中所說的邪線?”
晁仿問道“你在哪里看到了?”
蘆后行將他的位置說出來,為眾人描述他的眼前所見“我從窗臺往下望,那邪線穿過樓臺,往黑暗深處去了。”
晁仿指揮道“你小心避開邪線,往宅門方向走,看否能找到出路,逃出邪線的包圍圈。”
蘆后行直呼不行道“仿先行,不成,邪線擋住了前路,它將我圍在了這里。”
便在他又急又慌之際,以毅足為首的黑衣衛出現在他的視野里,頓時讓他驚喜地道“我看到無殤前行的黑衣衛士了。”
晁仿望向黑紋面具的主人“煩請無殤兄的黑衣衛將蘆后行帶到此間來。”
殷水流頷首道“正當如此。”
◇
蘆后行狼狽而來。
他的武道修為遜于晁仿,年歲卻較之晁仿為長,高冠未戴,深衣凌亂,一雙三角眼還帶著幾分醉意,更多的是驚魂未定的慌亂。
“公孫蘆,毛國先君昭公之孫,地脈八道,與公子的交情尚可,在公子傷重還未清醒之時,曾來探望過三次。”
基涉在毛蘆翻墻而入時瞥去一眼,隨后便以密語為殷水流傳聲介紹。
他方才被采薇在暗中輕戳腰側,由采薇指尖而來的勃勃秋藏便如一股清泉,令他胸膛間的怒火稍熄。
仿若是從即將葬身火海的噩夢中驚醒,基涉還未完全回過神來,目光便凝于殷水流的右手五指上面。
往日他與主君說話之時,為了以示敬重,他的眼睛不會直視主君的黑紋面具,視線之中看的最多的便是主君一下下輕輕拍打右腿外側的動作。
現在他又看到了那幾乎一模一樣的拍打。
“多謝仿前行……”
公孫蘆足下的履都忘了穿,只著襪便上了廊橋,待看清楚公子無殤的黑紋面具,不由得大為愕然,旋即表情變得甚是古怪。
他指著殷水流道“你是……”
仿若擔心他會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