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千百年后,泛黃的史冊上不再有我的一席之地,作客十余載,空留孽賊名頭。
容一歸的面容在漫天黃沙飛揚中逐漸模糊,她越唱越恍惚,神游天外。
“好!”巴汗可極的聲音劃破平靜,幾乎是咬牙切齒,“若不是我還想留你一命為我所用,你早已死在箭下。”
容一歸微微點頭,跳下城墻,站在大門口凝望著:“進來吧。”
巴汗可極半信半疑地走了過來。
發現城內除了滿地枯草,別說埋伏的大軍了,連箱干糧也沒有。
“容一歸,你真打算送死?”巴汗可極忽然心軟,“你跟了我,我不會像你們那個廢物皇帝一樣的。”
容一歸眼神極其冷冽:“你不是也要利用我?利用我的臉,利用我的兵術,有什么區別?”
“這……”他一時語塞。
“為高位者,你們每一步都是利益至上,要留要扔全看價值。可是我不是,在我眼里,權勢金錢兵力,都是加速人死亡的東西!可是我自幼就從未擺脫過它們!我這一輩子都在被它們,被你們操控!”
巴汗可極驀地心慌,他這才發現,城門只開了一扇,而這扇城門,已經被容一歸關上了!
“今天,該做個了結了。”容一歸紅衣飛揚,漫不經心地把綁在墻上的火把一把扯下,扔向遠處的枯草堆。
本微弱的火苗一觸枯草即爆燃!蒸騰的熱氣迸發開來。
巴汗可極瞪大了眼睛:“你瘋了啊!!”立刻轉身就想躍上城墻逃離。
想跑……做夢!
容一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移動到他背后,一劍刺穿其后背,鮮血染滿了長劍。
“啊!容一歸!!你竟如此無恥……”巴汗可極始料未及她速度之快,他以為容一歸至少還要兩息才能轉到他背后。
萬萬沒想到,容一歸只用了一息半!
巴汗可極飛在半空的身體驟然墜落,砸出一陣黃沙飛揚。
黃沙的籠罩背后,容一歸從不知哪拿出了瓷亮的白玉琴。
白玉琴似乎感知到了身處的絕境,悲哀地發出弦鳴聲。
大火無情地蔓延過來,浩蕩的氣勢吞天殺地,城外的敵軍明明撞開了沉重的城門,卻沒有一個人敢入內哪怕一步。
既是畏懼大火,更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永生再難遇到的震驚!
他們…
看到了…
無人敢相信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此生此世,來生來世,永不可能再發生的事情。
這一天,遲煜還在批奏折,清理余孽,就收到了來自邊關的加急稟報。
“皇上!”一個滿面塵埃的男子撲通地跪在地上,“請馬上出兵!!”
遲煜面不改色地蘸了蘸墨繼續寫:“容一歸可以應付。朕說了十日便是十日,君王哪來的戲言。”
“不是啊!容一……容統領已經和蠻人同歸于盡了!!”
毛筆瞬間頓住,遲煜雖然猶豫卻不太相信:“怎么可能,她又不會去送死。”
“就是送死了啊皇上!您還不明白……”
遲煜直接把毛筆扔到了兵士臉上,冰封的表情忽然不受控制:“絕無可能!”
就算他私下培養要替代容一歸的人才武功再高強,卻沒有一個兵法及得過她的,容一歸不可能就這么死了!她可是暗衛營的頭籌,戰無不勝的狠角色啊!
“你……你說什么?”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遲煜滿是惱怒的目光瞥了過去。
竟是容一歸的祖父,容老爺子容侖。
容侖一瘸一拐地走到遲煜跟前,來不及行禮,就問道:“小家伙,你剛說什么?”
小兵都要急哭了:“我說容統領她死了!請皇上出兵!”
容侖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