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船頭上某人的慷慨陳詞,很快就被傳開。
皇家之行,除了江面略微的有些大風,平常人連一點動靜都不敢發出來,生怕驚擾了圣駕。
本來就挺安靜的,蘇畫在甲板上的對江狂歌,自然都聽得一清二楚。
天生吾徒有俊才,千金散盡還復來。
憑借這一句,讓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真不知道,蘇畫怎么敢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詞,還愣是一點事都沒有。
“那你是真小瞧了蘇云謹。”
議論中,東角落里,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開口說話了。
“噢!以仁兄之見,這蘇云謹可是大有來頭不成?”
眾人順著視線,望著角落里一臉平淡的男子。
“此人年方一十九,憑借一首無名詩,在鳳棲樓挫敗數位才子,獨占花魁董霓裳。那首詩,你們也曾聽過,云想霓裳花想容”
“原來如此,此詩竟然是他所作,我說名字怎么有點耳熟。”
“楊兄是隴西人,對于長安之事不太了解。愚弟就給你說道說道,蘇云謹現今,可是陛下眼中的大紅人,他在長安的事跡,曾鬧得滿城皆知”
“哦,原來是這樣!”
“此人倒是富有才學之輩,想來今年的文試上,定會熱鬧非凡。”
茶樓里人聲鼎沸,蘇畫不過才來隴西兩天,他的名字就被傳播開來。隨著一些八卦群眾的順藤摸瓜,抖出了蘇畫不少的事跡。
礙于他是陛下眼前的紅人,官位在身,不少人也不敢多加議論,只得另尋話題。
“聽說五年前的文試榜首,沈公的孫女沈清寒也到場了。最近幾年隴西出了好些個大才子,估計有的看頭了。”
“自古江南出才子,況且又是文武盛會。久聞江南四大才子之名,如今已在驛館住下。吾等理應登門拜訪,切磋探討一番才對。”
“歐陽兄此番提議甚好,公甫愿一同前往。”
“兩位兄臺且慢,拜訪之禮應有。”
又站起來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話鋒一轉“不過,理應拜訪才女沈姑娘為先。聽聞沈姑娘才學過人,而且寫得一手好字,更是生得沉魚落雁之容。”
“西門兄不愧是風流才子,狼子野心眾人皆知啊。”
引起一陣哄笑,西門才子也沒有尷尬,反倒繼續道“如此才學的奇女子,吾等不前去拜訪,豈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一人沉思了一會兒,接話“可我聽聞,魏王妃與昨日前去拜訪,隨同還有數位隴西豪門的千金,此去可否有些不便”
“切磋文采,探討六藝,有何不便?”
“那邊一同前往,叨擾沈姑娘,也好領略一下長安的風土人情。”
一群才子魚貫而出,望著驛館的方向走去。
茶館酒樓,坊市客棧,無一不是高朋滿座,熱鬧非凡。
人人都在為了文武盛會舉辦而開心之際,卻有一批人卻愁眉苦臉。
蘇畫一屁股趟在干草垛上,身上的衣衫都是泥垢。卷起的褲腿,光著兩只靴子上也是沾滿了黃泥。
面如死灰望著湛藍的天空,長吁短嘆道“說好的度假?怎么就變成了千里農作。”
無奈的搖搖頭,又看了一眼遠處動作僵硬,滿頭大漢揮動農具的司農寺少卿杜仲。
“杜大人,過來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謝謝蘇大人的美意,不過我一定要學會如何刨地,不能讓那群小子給看扁了。”
杜仲咬著牙回答了道,卻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揮舞得更用力了。一旁的下屬,見上級都這么拼命,他們哪敢松懈。
田壩上坐著一群毛頭小子,正對著司農寺一行人指指點點的,時不時發出一陣笑聲。
他們就是杜仲行為的始作俑者,起初只是說了幾句,司農寺的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