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琰話雖冷漠,但終究回首而待,自己先前的話估摸在郎琰心里占了一席之地。徐堯欽面上擺出無謂之色,坦言:
“此局勝負已定,欽對敗局不欲分辯,可這一敗終究是因為人不同心,力不齊用,欲門又何苦復制太子敗局?”
郎琰一時無言,徐堯欽更進一步:“門主接堯欽此單時,恐怕已有門人抱怨門主讓欲門攪入風云,而今若門主真輕敵致使門人被朝廷風波陷害,門主應當如何面對眾人?”
“你在教本座做事?”郎琰斜睨他一眼。
“堯欽不敢。”徐堯欽對上郎琰視線:“只是,欲門之人皆武功高強,離了門主依舊可謀得活路,而欽與太子殿下唯有依附門主尚有生機,自然更加衷心。”
徐堯欽這話不錯,郎琰游轉雙目,仍有些許顧慮:“徐公子聰慧,恨意也能偽作情誼,本座分辨不出,又怎敢用。”
“多說無益,只望門主予欽一個機會,欽自會證明既入門主麾下,便除助太子奪位并無二心。”
徐堯欽學著江湖中人模樣抱拳一禮:“憤恨可勇一時,情誼方保一世。若非深仇大恨,何苦自立勁敵?門主與欽并無深仇大恨,若門主真以欽為聰慧之人,便請相信欽無理由與門主背道相馳。”
“不會背道相馳?”郎琰抬起靴尖朝向徐堯欽:“跪下來,為本座擦干凈。”
徐堯欽被郎琰突如其來的這一出惹得發愣,他靜默看著郎琰,想從他眼中看出一絲玩笑,可是終究是失敗了。
徐堯欽雙拳緊攥:“只有欽做了此事,門主才會信任欽么?!”
“不愿意?我看你們在皇室面前跪得那叫一個流暢,怎么到本座這里就不行了?”
徐堯欽盯著郎琰伸出的靴面,身體微微發顫。他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切,想起俞承亮在大殿上空口白牙地造謠,想到堂堂太子被構陷落敗到只能隱于深山養病。徐堯欽內心的屈辱與悲哀盡數被喚起,于此刻全然壓于喉頭。
“看來臟的不止是靴面啊,”郎琰幽幽一句,將徐堯欽的眼神拉回至他臉上。在目光接觸到郎琰面龐時,徐堯欽震驚不已。看到徐堯欽身軀一震,郎琰笑道:“長荊,還不快來幫本座把面具擦干凈。”
“屬下領命。”不知從何飛降而至的長荊從郎琰手上接過面具,而后又消失在徐堯欽視線里。
“你……你不是……”徐堯欽看著露出真容的郎琰,一時難以相信。
郎琰默然一笑,不做回應。
立于房梁上的長荊看完了所有的事情,在郎琰讓徐堯欽跪下擦靴時,他便知曉主子已決定暫時信任徐堯欽,方下這最后一試。若徐堯欽此時真能為求保護棄尊嚴,往后落入敵手,又怎知不會為求活供出欲門呢?
只是長荊沒有想到,主子會直接當著徐堯欽的面兒揭下面具露出真容。郎琰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長荊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這一出是為敬徐堯欽直入主題的勇氣,還是為嘲他即使知道主子真容也無法造成傷害的弱小。
燕城城西——
“你……你要做什么?!”俞承亮驚恐的聲音在破屋中顯得格外響亮。
“十一!十一!!”俞承亮哀求著:“十一你可不能這么對皇兄啊!皇兄……皇兄平日里對你那么好!”
“對我好?”持鐵鏈而來之人面上帶著怪異的笑容:“我的好哥哥,我現在也是想要疼愛你啊……”
“不!!!”俞承亮被綁在地上無法動彈:“十一……我求你……”
“不要喊我十一!”他怒喝出聲,一條鐵鏈直接重甩在俞承亮身上。
“我沒名字么?你們一個兩個都喊我十一皇子十一皇子!”他不顧俞承亮的慘叫,又是一鐵鏈刷在俞承亮身上。
“我叫俞承省。”他蹲下捏住俞承亮的臉:“那狗皇帝只會喊我十一,從不像喊你喊俞承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