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潭頓住腳步,“這么說沒有人親眼看見母親到了云開寺?”
聽了這話彩英震驚得捂住了嘴。
孫錢只看到夫人離開趙府,卻沒有人看見夫人是否到了寺廟。
或許夫人根本就沒有去云開寺。
如果老太太心里清楚這事,這般隱瞞是要對夫人不利嗎?
趙潭忽然站定,看著彩英,“你給孫錢說,讓他打聽一下母親的下落。”
彩英連忙點頭,“奴婢已經跟他說了,他答應奴婢一有消息就立刻告訴我們。”
趙潭道“你在屋里等我。”說完她快步走到耳房,余婆子正在燒水,見趙潭過來愣了片刻。
趙潭沒有拐彎抹角,“我有話要問你。”
余婆子聽了趙潭的問話,想了想,臉上有些困惑“前院的事奴婢不太清楚,來角院之前奴婢在后罩房打雜,聽魏媽媽提起過,三夫人回來后就住在家祠旁的佛堂,每天一大早就去家祠抄寫佛經,日落西山后才回佛堂,魏媽媽的侄女巧兒是負責給三夫人送飯的。”
“這么說你不知道母親已經去了云開寺?”
余婆子如實回道“奴婢這樣的掃灑婆子哪有資格打聽前院的事,若不是有人主動提起,奴婢也不會知曉,奴婢以為三夫人還在府里住著。”想了想,又道“劉媽媽應該清楚三夫人離開的事。”
趙潭沒有再問,回到房里。彩英著急地問“余婆子肯說嗎?”
趙潭有些氣餒地點頭,“不過沒有什么用。”
彩英往外看了看天色,回頭道“姑娘,奴婢先去浣衣房收衣服。”
趙潭知道她是要去拿吃食,叮囑道“快去快回。”
彩英很快就出了院門,趙潭坐在木凳上思索著方才余婆子的話。
她覺得有些不對。余婆子是府里最低等的下人這話沒錯,不過依她所知,府里但凡有什么事仆婦之間傳得最快,她心里隱隱認為應該是主院那邊刻意壓制了消息。
既然如此,一個浣衣房送水的小廝是如何知道?
孫錢說他親眼所見,她心底不由有了些許懷疑。
若說孫錢撒謊,圖的是什么?
趙潭揉了揉緊蹙的眉心,既然想不明白,就將孫錢的事暫且放一旁,她努力回憶著關于母親的每一件事,忽而想到母親下葬時的情形。
二伯母曾氏對她說過一些話。
趙潭閉著眼細細回想,看有什么漏掉之處,半晌后猛地睜開了眼。
下葬那天曾氏寬慰她,“你母親是突然病倒的,連大夫都來不及過府,你也不要太難過,生離死別乃人之常情,好好活著,將來”
曾氏頓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不一會兒就咳嗽了起來,大伯母讓人將她攙進了驕子。
那時趙潭心里感激二伯母的安慰,這是葬禮上聽到的唯一安慰的話,可她整個人都沉浸在悲痛中,腦子亂哄哄地,喉嚨又干又澀,氣短胸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如今回想起來,趙潭恍然大悟,二伯母說大夫來不及過府。
母親還在府里!
趙潭“噌”地一下站起身,木凳差點兒倒了下去。
為什么會這樣?
趙潭想起了另一件事。
母親去世三年后,她回鄉在母親墳頭立碑,遇見一個老人家來給母親上香。
老人家嘆口氣說“你母親是好人,好人卻不好命,嫁進趙家,就是跳進了火坑。”
這話似乎是在提醒她,她的母親是被人害死的!
趙潭心底升起一陣恐懼,她懼怕再次失去母親。
不不,不會的,她不會失去母親。
她一定要在那之前找到母親。
響午前,彩英帶了吃食回來。趙潭迫不及待地問“有消息了嗎?”
彩英黯然地搖著頭,見姑娘眼眸